中午的食堂总是出了奇的拥挤,想打一份饭菜甚至需要动用上格斗术。
一份饭菜从天而降,祝十八正吃着呢,抬头一看,背着光瞧见了陆知返那标志性的瞪眼。
大霆挤不进去,看到陆知返手里拿着一份,又往桌上放了一份,立马接过那桌上的一份,说:“谢谢陆教官。”
陆知返轻哼了一声,扭头坐到雷彪那桌去了。
大霆悄悄看了看他的背影,说:“最近怎么回事儿,陆教官是看上你了?”
祝十八吃着食堂阿姨替他特别准备的饭菜,差点噎住,说:“不会说话就闭嘴。”
“那不然呢。你说说,他自从休假回来,平时站岗要多看你几眼,越野每回都站你身后,打靶还一对一给你辅导......现在还管上你的饭菜了。”大霆数着,越说越觉得不对,悄摸摸地低下声音,说,“我听说,他们这群兵油子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待了三四年了,你说他是不是觉得你长得特和他胃口,所以......”
祝十八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说:“有时间观察这些,不如想想下次负重越野能不能记着路回来。”
大霆看他这没情/趣的样子,就不由得咋舌,把碗里不爱吃的饭菜扒拉到一边,说:“说真的,你从小到大,就没暗恋过老师吗?你想想,带着师生之间的禁断关系,那该多刺激啊。”
祝十八停下筷子,还真认认真真琢磨了,隔了半天说:“没,暗杀倒是想过。”
大霆:“......”
每个月月底,士兵们都有一回可以给家里人打电话的机会,不过时间只有半小时,当时陆知返也是这么过来的。
大霆去打了电话回来,眼睛通红,翻身钻进了被子里,谁喊都不出来。
祝十八捻着自己帽子的帽檐,心里空落落的。
难得的休息日期,屋子里没人,要么去娱乐室打乒乓球了,要么在打电话,只有他俩在屋里一声不吭。
隔了一会儿,大霆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问:“十八,你不去打电话吗?”
祝十八一愣,说:“不了,一会儿还得去站岗。”
“你不是晚上的岗吗,这还有三四个小时呢。”
祝十八笑笑,看看四周,小心翼翼地把帽子翻过来。帽子内衬有个小暗扣,打开里头藏了一张照片。
常年风吹雨打的,照片比一般泛黄得更快,上头的人都有些看不清脸,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穿着运动服留着长发的人。
门打开了,祝十八快速把照片塞进帽子里,顺手摆在床头。
陆知返扫了一眼,说:“祝戟,出来。”
祝十八下了床,关门的时候瞥见大霆那原本通红的双眼一听陆知返叫祝戟,立马闪烁起了八卦和兴奋的亮光。
两人一言不发,直到走到电话亭那儿,陆知返呵退了雷彪,把自己的电话卡往上头一刷,随后把听筒扔到了祝十八怀里,自己拿着电话卡,抓着雷彪往回走。
“诶不是......我特么电话还没打呢。”
“你打个锤子,你不是被周连捡回来的吗,你能认识的除了老兵还有谁?”
“操,我打给周连也行啊,好歹让我用用这电话,我还没试过呢......”
雷彪咋咋呼呼的,剩下的话被陆知返拉着走远了,听不清。
祝十八看着怀里的听筒,僵硬地举起搁在耳边。
“喂,知返,怎么了?”
“......”
祝十八心脏跳都了嗓子眼里,弄得他七上八下的,想要咳嗽又不敢发出声音,手狠狠地拧着裤缝线,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喂?是不是上回李家那事儿?”
“......”
“嘛呢?哑巴了怎么的?老子还赶着上台呢,不说挂了。”
“......”
“......”
“......”
“......十八?”
祝十八狠狠地闭了下眼睛,一口浊气从肺里呼出来。内脏像是被一双手揪在手里不断地捏紧,他呼吸都不敢太大力,生生地疼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跟旁边人说了一句“我这有事儿,先叫人上去顶着”后,继续问道:“是十八吗?”
“......嗯。”
“你还好吧?上回的事,陆知返跟我说了,你别生气,他就是有时候脾气冲了点。”
“没,我该受着。”
“......”
“......”
冉鹿鸣那头叹了口气,问:“身体还好吗?”
“好。”
“当兵很累吧?”
“还行。”
“家里没联系?”
“年前联系过一次。”
“你想我吗?”
“想......不、不是,我是说、说......呃......我的意思是......”
“我也想你。”
“............嗯。”
冉鹿鸣摸着手腕已经泛黄的白玉兰花,隐隐约约还能闻到香气,问:“院子里的白玉兰开了,特别好闻,我就在琢磨呢。怎么......夏天都来了,你还不回来呢。”
“......”
“十八,你说,冬天的时候,我能见着你吗?”
祝十八眼睛一红,狠狠地咬了一口虎口,好一阵才压抑住情绪,强忍着哽咽说:“梅花开的时候,我回来给你做梅花糕。”
“好。”
电话挂了,周围排队的人很多。
祝十八这才发现膝盖僵硬得厉害,他撑着电话亭坐到一边,捂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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