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呼啸,后半夜又开始下起了小雪。农村不比城市,天黑得厉害,一点光亮都看不出来。
云朵遮住了星星,只剩下半轮明月挂得远远的,月光底下朦胧不已,世间万物像是罩着一层白纱。
坐在冉鹿鸣身后,祝十八还觉得这事儿有些玄幻,可能从黄毛进屋那会儿到现在,都是他的梦。
冉鹿鸣只戴了一个头盔,祝十八的脑袋瓜被毛线帽盖得严严实实的。
两人都没说话,怕呛风,二三十分钟的路程,硬是骑了四十分钟才到。
到了村子里,怕吵到人,两人下车推着摩托车走。
冉鹿鸣一来一回将近三个小时,整个人都冻木了,呼出来的气都少了些,想方设法地伸腿跺脚,让自己稍微暖和一些。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自顾自地在雪地里踩出自己的脚印。一旁的祝十八也一样,时不时地看一眼冉鹿鸣。
看看他冻得通红的耳朵和手指,看看他睫毛上沾住的雪花,看看他越发沉重步伐留下的脚印。
停好车后,冉鹿鸣拉着祝十八远离案发现场,怕被虎爸发现他的爱车在除夕夜的晚上摔了一跤,侧面蹭掉了一点漆。
回家的脚程快了不少,冉鹿鸣想念热乎乎的被窝,推开房间门松了一口气,随后打开电热毯,赤脚站在地上等着热乎起来。
被窝还乱糟糟的,他上前准备收拾一下,却被身后那个全程沉默的人一把抱住。
“......十八?”
祝十八不说话,脑袋埋在他的肩头,手臂紧紧箍在他的腰上,像极了刚刚骑车回来时的样子。
人类的身体柔软至极,尤其是陷入爱情的人类。
周身的骨头都像是抽离了肉体。
因为面对喜欢的人,不需要太强硬的物件支撑。
盔甲卸得干净,小金龙放弃了金银珠宝。
把洞穴里头藏着的伤疤污垢一并袒露出来。
你看吧。
你想看就看吧。
我愿意为你袒露一切。
冉鹿鸣说了几句,祝十八都没理他,只顾着埋头在他脖颈处,肆意乱蹭。
冉鹿鸣冻得手指都弯不过来了,小心翼翼地掐了掐他的手心,话里似带着些委屈,说道:“我冻得很,想洗个澡......”
祝十八沉默着,这才愿意收回手。
最爱的人就在面前,祝十八恨不得把他揉碎了摁进怀里。强忍着奇怪的占有欲,压下眼底的血色,动作轻柔地帮着他取下那围巾。
骑车过去也费劲,冉鹿鸣的围巾浸着汗,被外头冻得,围巾里头都冻硬/了,要甩甩还能甩出冰碴子来。
祝十八眼睛一热,别开头没说话,继续帮冉鹿鸣脱衣服。
冉鹿鸣叫苦不迭,以前祝十八再爱照顾他,也从来没有帮着他脱衣服的时候。
往别的说,以前他对祝十八可没那心思,现在看到人都忍不住脸红,光是一个扯开围巾都能让他脑子里蔓延出一些恋爱剧情。
什么隔着围巾亲吻啊,什么出门时给对方系围巾啊。
更别说,还要让人给自己脱衣服了。
“十八,我自己来就行了,你歇会儿吧。”
祝十八解开他的纽扣,见他往后瑟缩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手太凉。
于是对着自己手心哈了口气,搓了半天,等手热了继续解着,声音沙哑地说:“你累半天了,我想帮你。”
冉鹿鸣这下也不抵抗了,看着祝十八低垂着头小媳妇儿模样,不由得勾着唇想笑。
祝十八跟他隔得很近,睫毛并不卷翘,但是很长,像是电视里的画了眼线的偶像明星,眼神深邃得很。
一抬眼看人,就会让人平白生出这人或许正深爱着我的错觉。
“怎么了?”
冉鹿鸣摇了摇头。
心想,如果哪个神仙能做主让祝十八和自己在一起。
那......那从前那些事情,就都一笔勾销了吧。
保暖内衣勾着下摆,冉鹿鸣乖乖抬手,任由祝十八脱去。
屋子里还冷,冉鹿鸣立马起了鸡皮疙瘩。
祝十八突然半蹲下/身,解开了冉鹿鸣的皮带,屋子里安静得很,皮带扣是金属的,碰到一起发出轻微的响声,格外刺耳。
电热毯开始发挥功效,热乎乎的烫着脚底,让人舒服得想要伸懒腰。
冉鹿鸣轻咳一声,拉了拉祝十八,说:“裤子我自己脱。”
祝十八这会儿又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扒了他的裤子,只留下一条内/裤,带着人进了浴室。
浴室有一面镜子,祝十八开着浴霸也不怕冉鹿鸣冻着,站在他身后,把那被寒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解开。洗漱台上瓶瓶罐罐很多,大多数都是鹿老爷子寄过来的,好些还是外文,没几个字母看得懂。
祝十八拿上洗漱台前的那根木棍,熟练地绾起冉鹿鸣的长发。
他头发越来越长了,盘起来的话总容易掉,只能拿簪子绾住。
镜子里冉鹿鸣赤/裸着身子,皮肤光滑白净,跟一块玉似的,没有一点瑕疵。
夏天热的时候,赤/裸着下河游泳也是常有的事,可现在就他一人光着身子,总觉得有些尴尬。
更何况自己还存了跟人处对象的心思,这么一裸着,倒像是有些上赶着送上门似的羞耻感。
祝十八没舍得让他尴尬太久,绾好头发后,透过镜子看冉鹿鸣的脸色,低声说:“别冲太久,当心着凉。”
说完扭头准备出去,刚推开门,扭头盯着脏衣篓里那污浊的内/裤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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