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秦四都顺从地接过嘉奖。
只有小虎头不肯吃，带着些复杂意味的眼光，扫射着祝十八。
嘱咐几句后，祝十八又淋着雨回了山洞，刚抬眼就瞧见了让他差点脚软的赤/裸脊背。那处一点疤痕都没有，像牛奶一样，被那昏黄的火光照得发亮。
头发湿润了，软趴趴地搭在后背，顺着脊柱沟往下。那人微微仰头，把湿润的头发绑了起来，露出他的脖颈，像是一折就能直接折断一般，脆弱无比，又暗含娇弱诱人的美感。
听到动静，冉鹿鸣拧着衣服上的水，也没觉得什么不对，扭头望向祝十八。
“你回来......”
“你是男的？”
快要开学了，家里人都忙着压榨自己孩子的最后一点空闲时间。大小伙子们不再到处疯玩，回了家背着背篓陪家人收玉米去。
一大背篓能装四五十个玉米，看上去不多，却十分的沉，一天下来，稍稍娇弱一点的皮肤能被那背篓带子勒出红痕来。
小虎头家里就种了四五亩地的本地玉米，他妈膝盖积水，一直劳作不了，雨季怕玉米淋坏了，只能尽早收。叫上秦三秦四和祝十八，小虎头嘱托着他妈做几顿好吃的，拉着自己兄弟上山背玉米。
秦三秦四在里头掰，握着玉米中段，往正反方向分别一扭，就能掰扯下来。玉米叶绿油油的，有些还爬着虫子，他俩戴着手套不怕也不嫌弃，直接握紧继续扭，丢地上等着另外俩捡起来背回家。
祝十八力气大，就他一人的背篓是大的，整个人的脊背压得弯弯的，鼓着一口气往小虎头家里走。
小虎头人如其名，长得就是一个虎头虎脑的样子。他妈以前在县城饭馆做过，带着他去城里上的幼儿园和小学，后头他妈膝盖情况太严重，得回家静养，这才回了村里。原本也是干不了活儿的，还跟他爸闹过，说要回城里住，被揍过几次之后就皮实了，该干嘛干嘛。
打从他回来，就跟祝十八赖在一块儿玩，祝十八眼睛往下一瞪，他都知道那人心里琢磨什么。
这几天祝十八都不爱说话，脸沉沉的，秦三秦四一直为他马首是瞻，见他这样也不敢多嘴，只能背地里撺掇小虎头去问。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过田埂，左右两边都是绿油油的稻田，风一吹像海浪一样。
“诶，十八，你想啥呢？”
祝十八拧着背篓带子往上颠了下，说：“没想啥。”
小虎头眼睛一转，说：“上回去了葫芦溪，回来你跟鹿鸣一句话都不说，是咋回事儿啊？”
“你别跟我提他！”
祝十八吼了声，别过头直愣愣地往前走。
小虎头吓了一跳，连忙往前追，一面追一面暗骂这祝十八可真你妈牲口，被这那么大背篓还能走跟平地似的。
到了院子里，虎妈铺了一个塑料膜在扒玉米壳子，见祝十八先回来，连忙去屋子里拿了茶水出来。
连着干了一上午的活儿，祝十八也有点撑不住，脱了上衣坐在院子阴凉处，喝着已经凉了的茶。
小虎头气喘吁吁地回来，把背篓往院子一丢，直接躺在透明膜布上头喘着粗气。
虎妈一瘸一拐地上前揍他，说：“起来起来！一身臭汗，再脏了我的玉米。”
被赶到水泥地上的小虎头：“......”不是亲生的吧。
不一会儿，秦三秦四也背着剩下的回来了，四人坐在院子里吃西瓜，帮着扒玉米壳子。
说着说着，又提起了冉鹿鸣，虎妈耳朵尖，端着小板凳过来，一边择菜一边听他们讲。
“对了妈，你跟鹿鸣他妈关系是不是还挺好啊？”
虎妈琢磨了一下，说：“也说不上好。那人吧，就是天生的笑模样，见着谁都是乐呵呵的，村里原本不待见外姓人，见着她也讨厌不起来。”
“这么好呢？”
“那可不，人长得漂亮，个儿高会打扮。我那会儿刚跟你爸结婚，还没你呢。她老说梅姨做饭不好吃，来我们家蹭饭，来过几次就开始劝我去县城里做。”
“原来您去餐馆干活儿还是她撺掇的啊？”
“什么撺掇啊，说得这么难听。”虎妈想了想，撇去蒜瓣的外壳，“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那奶奶，一直嫌我生不出孩子，在家里给我气受。我也是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就听她的去了县城干活儿。她又帮我找饭店又帮我疏通关系，前前后后帮我打点不少呢。也不知道那城里来的千金小姐，怎么嘴那么甜。”
小虎头想了想冉鹿鸣，说：“鹿鸣倒不随他妈，人好相处，但总是提着劲儿，看上去就是不好欺负的模样。”
虎妈摇了摇头，像是叹气似的说道：“可不得提着劲儿吗。我记得他妈嫁人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这儿山高路远的去不成，祝福了几句。没过几年就说生了孩子，是早产，怕救不活，锦衣玉食的养着才养回来......”
说着，虎妈像是想起了那会儿的事情，嘟囔一句说：“造了孽了。”
小虎头还想追问，把虎妈踹了屁股一下，说：“以前的事儿少打听，也不许去鹿鸣那儿乱说话，听到没？”
几个崽子连连点头，虎妈这才满意，提着菜进屋，腿脚不是特别利索，左腿老是使不上劲儿，看着像跛了似的，一瘸一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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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十八：我媳妇儿？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怎么？带把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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