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让我们把抓到的傀儡送到常青寨……”李修雯一愣。
萧苻脸色惨白惊站起：“老白曾经说过，国师提醒过她，常青寨灭门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可恨我当时掉以轻心，没有想那么多……”
“那第一个被灭门的，是东吴？”李修雯诧异的犹豫道。
“截止大屠杀开始前，百年来共有七个世家。”萧苻艰难坐下，“九十九年前的天都山孟氏一族，四十五年前的凉城叶氏一族，三十一年前的兖城刘氏一族，十一年前的东吴一族，六年前的羌城徐氏一族，剩下的便是四年前永城常青寨和今年年初的霁月山庄。”
“孟氏一族暂且不管，凉城叶氏、兖城刘氏和羌城徐氏均与太后有关，那么东吴、常青寨和霁月山庄隐隐之中定也有什么关联被我们忽略了……”
“华易道长。”姜梦淡淡道。
雷霄略一思索，震惊道：“对！没错。”
“国师说的第一个被灭门的应该指的就是东吴，如今傀儡肆虐屠杀天下各族，最开始的一批傀儡正是东吴一族。”
“空尘大师在小眉山说了一句，攻城拔寨傀儡是最佳的战士，按照常人逻辑，最强的战士自然应该是出自最强的驭物术、武术一族，东吴灭门，实力排在它下面的便是霁月山庄。”
“这个逻辑似乎有些说不通。”卢凝玉蹙眉道，“天下最强驭物师一族是江北王氏，其次才是东吴和霁月山庄，再排才是孙琵琶……华易道长此前并未对王氏一族动手。”
雷霄凝眉，看向卢凝玉神情严肃：“‘秋叶姜云孔火莲，赵盾周斧无极箭。萧剑王扇孙琵琶，黄粱一梦雀邪变。’这首打油诗可还记得？萧氏问天剑的实力是排在王氏千机扇前的。王氏一族的整体实力确实是在霁月山庄之前，但单比武技，除却王敏等几位前辈，王氏一族弟子的实力普遍略逊一筹。”
卢凝玉道：“这首打油诗也很奇怪。既然东吴纵横三刀实力在问天剑之上，为何十大世家没有它？而孟氏一族早已灭门近百年，却依然位列一席一地。真是令人费解。”
空气突然安静。
柳念思不明所以，啃着糖葫芦左看看右看看。
“这首打油诗是孟氏灭门后出现的，距今也有近百年时间。”萧苻冷声道，“是否孟氏一族有幸存者？而这首打油诗也是幸存者所作？”
姜梦眯了眯眼：“极有可能。”
“孟氏一族最是喜战好斗，纵横三刀百年前虽闻名天下，但东吴人性子最是温润，不喜与人动手，且人数稀少，所以不被那人放在眼里，没有列在十大世家之中。”
众人一阵难以置信。
雷霄蹙眉看向姜梦：“那华易道长为何要挑起天下风波？”
“我们从华易的生平事迹定能找到蛛丝马迹。”萧苻坚定道，目光幽冷瘆人。
姜梦顿了顿：“师父幼年被鸿蒙道长收养，长于道观，一心潜修，认识的人没有几个，偶尔与空尘师叔、空洞师叔外出云游，平日躲在山洞里养花弄草……此事一出，我也很难以相信。”
众人眉头紧锁。
雷霄道：“华易道长原名叫什么？因何被收养？可有双生兄弟？”
姜梦思索片刻：“一月前我已派人调查过，并未得到有用信息，这也就是我说的第二条线。”
“那第三条线是什么？”长孙玲珑抢先急道。
“抓傀儡。”姜梦抿了口茶淡淡道。
众人：“……”
齐齐抿了一口茶，叹息一声放下。
“事到如今，二殿下不可能不知情，甚至说不定他早已参与其中，正想借助傀儡军团坐收渔翁之利。所以我们接下来，要阻止傀儡屠戮更多的世家。”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了傀儡军团，他便翻不起风浪，我们顺着前两条线索，抓到始作俑者便可。”
众人思索片刻：“听姜兄的。”
萧苻拱手道：“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我发现你有什么异动，我会连你一起杀。”
姜梦微一挑眉，没有回应。
“等一下，我想起一件事。”卢凝玉蹙眉道，“方才我们在秋府，秋老夫人不是说乔琳有两个女儿吗？长女死了，另外一个在哪里？”
“说不定也死了哦。”柳念思舔着糖葫芦，吧唧嘴道，“梁府里的人除了姓梁的父子俩，应该都死光了呢。”
“是有这个可能。”雷霄抚着下巴，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一脸好奇的套小孩话，“小念思，你是听谁说的呀？”
“没有听谁说，我亲眼看见的呀。”
笑容凝固在脸上，雷霄震惊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晃悠着两只小脚，一脸满足的舔着糖葫芦的女娃娃，嘴角的朱红糖浆此刻在他眼中居然有些瘆得慌……
“念思，你怎么会亲眼所见？”萧苻抱剑环胸而坐，语气像是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般随意。
“因为是我杀的嘞，嘻嘻。”
众人脸色一变。
雷霄抠着僵硬的手指头，半晌才找回声音：“谁让你去杀的？你是怎么杀死那些人的？”
柳念思眼神一暗，舔糖葫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良久冷声道：“没有谁让我去的，我就是想杀。那个女人让傀儡掳走我，又害死了师父，所以我就要杀她全家。”
众人瞳孔一缩，眼神在柳念思身上似乎被开水烫了一般闪烁着。
雷霄嘴角微颤，说不出话来。
姜梦眼眸幽暗，朝女娃娃招了招手：“念思，你过来。”
柳念思犹豫一瞬，爬下椅子。
“你、你又要做什么？”雷霄僵硬道。
姜梦没有回应雷霄，抱起孩子放在膝盖上，擦着她嘴角的糖浆，“念思，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有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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