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子珺觉得，她有必要终止对话了。
“我朋友来了。”她浅笑着对徐元洁说了这么一句，徐元洁朝后望了一眼，很有眼力见儿地与她作别。
“好，我先进去，有空再聊。”
等徐元洁离开，苏南玥恰好走至戚子珺跟前。
“子珺。”眼尾上扬，唇角抿成一条线，这个人的“少年意气”就这样扑面而来。
“嗯。”戚子珺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痒痒的，有股子热乎乎的东西几乎要冲破喉咙。心情一下子意外得变得很好。
“等很久了吧？”苏南玥去挽她的胳膊——已经是越来越自然的一个动作。彼此间肌肤的熨帖，在秋季里起了一小层鸡皮。
戚子珺抿了抿唇，“还好，遇到以前的同事就聊了会儿。”
苏南玥正想问刚才那位是谁呢，结果戚子珺主动告诉她了。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小气鬼”，任何人对戚子珺的亲近，都会引来她的小小不满。
看吧，她多小气。
不需要介怀，苏南玥更开心了，笑得也傻气，“子珺你今天真好看。”她盯住身侧人的侧脸，看不够似的，眼睛里心里都是戚子珺的倒影。
而其实，今天的戚子珺和平日里没有多大不同。雪纺灯笼裤搭配浅绿色衬衣，知性又舒适的美。
戚子珺单指点在苏南玥脑门上，笑得无奈，“我发现你有点傻。”
“傻就傻呗。”苏南玥吐吐舌头，小声嘟囔。她啊，愿意把全部的傻气都用在戚子珺身上。也许傻气耗尽了，她就能死心了。
意识到又开始患得患失，苏南玥深吸一口气，“我们进去吧，外面有点冷。”
戚子珺摸摸苏南玥的胳膊，“买衣服的时候没想到天气问题。今天挺冷的，你说你傻不傻，加件外套要么换件穿啊。”
“不傻都被你说傻啦。”苏南玥拉住戚子珺就往里走，到接待台那边递上请帖、写下份子钱，跟随接待去往对应的那桌。
不愧是广撒网又是拆迁户的酒席，办得············苏南玥已经形容不来场面了。只道有一整面的墙规划着席位分布，从二号一直排列到六十五号。
一号应该是主桌，所以没有放在宾客席位分布图里。
啧············苏南玥感叹：“有钱人。”
戚子珺笑她，“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她是富婆来着。”
“换个词，富婆听起来就跟土大款一样。”苏南玥不满意，戚子珺便也不再理她，留她一个人抓心挠肝去。
戚子珺还是中意这般“恶趣味”的游戏，都是苏南玥惯出来的。
婚礼在十一点整准时开始，和大众化的婚礼没有什么不同，走红毯、宣誓、交换信物、新郎新娘接吻，整个流程没有新颖的地方。
除了，司仪闹腾了点。
苏南玥和戚子珺对望一眼，彼此眼里的情绪双方都了然。那是对司仪哗众取宠、不尴不尬调动气氛的“鄙夷”。
司仪绝对是这场面恢宏的婚礼的败笔。
苏南玥摇摇头，百无聊赖的玩起桌面上的餐巾，一会儿叠一个样子。戚子珺借着有些暧昧的灯光看她，竟然觉得有趣。
两个人，一个耐心，一个专注，自成一道风景。
戚子珺喝了口水，苏南玥闲不下来，“多动症”似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等新郎声泪俱下感谢完叶舒心的父母，全家福一拍，仪式就算是走完了。暗下来的灯光也被调亮，会场多了热闹的说话声。
其实戚子珺还是免不了有些感慨，和程延在一起三年，也算经历过不少坎坷与风雨，说不憧憬婚姻是假的。
毕竟，她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29岁，过完年就是30。放在一些思想不开化的农村就该被划到晚婚嫁不出去剩女的行列了吧？
即使在玩餐巾还是能分出心思摆在戚子珺身上的苏南玥，当然注意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哪怕是细微至极的。
她也能猜到戚子珺在想什么，太昭然若揭。亦或是，苏南玥太在意戚子珺。
餐巾已经被叠乱，苏南玥索性丢到一旁。
“子珺，你想结婚了对吗？”没有迂回，也没有用玩笑的方式逗戚子珺开心。苏南玥想知道戚子珺的想法，很怕听到答案却还是自虐般想去听。
戚子珺被问得一愣，明明这人在一心一意地玩餐巾。感动于苏南玥的细心，戚子珺越发的不知道心里所想。
她在嫁给程延这个原本已经确定的选项上面，犹豫了。
苏南玥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猜到啦，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感情看起来很好，没有理由不结婚。你离开实验不就是为了有时间好好照顾他照顾你们的家吗？”
苏南玥越说越难过，整个嘴巴里都在发苦，她难过的快死了却要拼命扯出笑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你结婚一定要让我给你当伴娘，我也要沾沾你的喜气。”苏南玥终于说不下去了，嗓子又干又疼。被她藏在桌底紧紧攥住的手指，现在一定失去血色，成了惨白的不堪样子。
戚子珺就像是没有发现苏南玥的难过，摸摸她的头发，“想恋爱了？”
“想啊，为什么不想，当然想。”苏南玥点头，她有个很不好的习惯，难过了就喜欢说很多话，似乎只有不停地说话，反复强调才不至于冷场，不至于难堪。
“是该好好谈场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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