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课、送走难缠的家长,戚子珺抬头的时候,见到窗外的天色已经在慢慢暗下来。再看时间,竟然已是五点有余。然而手机上关于苏南玥的消息一点都没有,戚子珺有些着急了。
想打电话过去询问,又怕苏南玥在和楼下住户交涉不方便打扰,犹豫好一会儿才去前台问班导苏南玥家的地址。
班导是培训班元老级别的人物,所以应该了解苏南玥。
如戚子珺所想,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班导很快报出了苏南玥的住址。
令戚子珺意外的是,苏南玥的家和她所住的地方几乎要跨越小半个南城。
虽说南城不大,从北走到南也用不了多久,可考虑到交通状况,来来回回的总要不少时间。
戚子珺想到苏南玥总是跑来找她,就连上回周末相约也是苏南玥说顺路过去接她。那个总在迁就自己的人,似乎自己对她的关心还是太少、太少了。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的,又有点儿闷。戚子珺跟班导道过谢,按按心口,轻轻地呼出口气便赶着去搭电梯。
马上就是下班高峰期,等电梯、等红绿灯,算上交通拥堵的时间,到苏南玥家怎么也得小半个小时。
戚子珺不知道怎么的,在此刻焦灼难耐,很想马上去见苏南玥。
而她的“归心似箭”似乎得了上天的怜悯,竟然一路畅通,没多久就到了苏南玥所住的小区。
老小区管理并不严格,人来人往的出入也没有障碍。保安在保安室里打盹正香呢。
戚子珺凭着窗口贴的一张有点破旧的位置分布图找到对应的楼后就拐了进去。
苏南玥家在五楼,戚子珺还没出电梯就听到了尖锐的声音。
十分刺耳。
“谁来都没用,我话就放在这里,十万,一分不能少,否则咱们就法院见。”
楼下住户——四十来岁的女人,一头黄色卷发疏于打理,于是乱糟糟的盖在脑袋上。女人一身睡衣、素面朝天,看得出是家庭主妇。而且是已然被生活打磨得刁钻、难缠,甚至连丈夫都觉得难以沟通的家庭主妇。
物业被女人的态度弄得六神无主,看看苏南玥又看看女人,最终选择沉默。他这个中间人,显然在这种时候并不能起到作用。
苏南玥的好脾气几乎要被磨光,想直接甩手走人,却被一道不期然入耳的声音安抚了心绪。
“那就法院见吧。”
她看到戚子珺从拐角处走过来、走向她,眼底七分凌厉三分笑意。苏南玥第一次在戚子珺的眼睛里见到自己,只见到自己。
那是一副苏南玥时隔多年都忘不掉的场景,无助、烦乱的时候,心上人就如同上天派来的使者般解救了她。对于每个心怀“英雄梦”的女孩子来说,如何能不沉沦?
戚子珺走到苏南玥身侧,站定,站的位置就在苏南玥侧前方,恰恰好的将她护在身后又不至于表现得太过明显。
“或许到时候我们可以多告一条罪名——敲诈。”
房屋漏水,修整的费用哪里需要用到十万?
她相信苏南玥谨慎的性子,应该一早跟女人说过按修理的单据找她索赔。而女人坚持十万的庞大数额,完全就是在敲竹杠。
女人没想到戚子珺如此直接,倒是被噎了下,但依然是一副不饶人的模样。
“告就告,吓唬谁啊,老娘这辈子就没怕过谁。”
戚子珺微微皱了下眉,摇摇头,转身面向苏南玥,“南玥,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报警吧。”
“诶诶诶,我说你谁啊轮到你说话吗?”女人一听戚子珺要报警就急了。
戚子珺和苏南玥都没搭理她,物业这时候只好出面继续打圆场。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麻烦警察了,都快到饭点了咱得体谅体谅辛苦一天的人民警察不是。我看就按苏小姐说的,大姐您呢就请装修公司,修多少让苏小姐给报,苏小姐再补贴您点儿精神损失费,都是邻里邻居的相互体谅下。”
物业派来的“窝囊废”总算说了句人话,女人见戚子珺态度强硬,苏南玥又显然是一副“听话”的样子,眼看“竹杠”没办法继续往下敲,气焰跟着消了大半,转而将矛头对准了物业。
“你瞎啊,叫谁大姐,谁是你大姐?”
“是是是,小姐,小姐。”物业脸上肌肉一阵抽搐,连连点头,却不想又是被女人一顿骂。
“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说罢,又去和苏南玥讨价还价,“精神损失费两万,加装修费。”
苏南玥被女人吵得头疼,揉揉太阳穴,点头答应了。
懂得见好就收,不忘捞一把油水,女人就是看准了苏南玥的不耐烦。其实把价格往高了报再象征性让步,也是一种谈判策略,在这方面女人简直修炼得炉火纯青。
看着对方扭着水桶腰离开,戚子珺叹气,“干嘛让她得逞?”
“算了。”苏南玥苦着脸,“就当花钱买清净。钱没了再努力赚就是,命没了就划不来了。再对着她那张脸听她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我要减寿。”
戚子珺简直要被苏南玥的话闹得哭笑不得,“我知道你不差钱。”
“是啊,我不差钱的。”苏南玥笑得眼角弯弯,对着戚子珺,她就有用不完的暖意,仿佛永远都不会疲倦。
因为女人和家里“水漫金山”带来的烦躁也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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