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宿伯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心中震惊道:“世间哪有军队会在交战时抢救伤者?”
“前两次我和斗耆军作战时,他们也这样做了。不过那时他们占据地利,有足够的时间带走伤兵,并不为奇。谁能想到,阵前抢救伤者,竟然是他们的军规!”
“斗耆军不但抢伤员,甚至连死尸都抢!这样的行为看着似乎不值,但普通士卒看在眼里,就能无后顾之忧的全力作战,不怕被抛弃。”
他心有余悸的仔细观察斗耆国军队,见对方士卒在抢运伤员和尸体的过程中,士气竟然在缓缓上升,不禁若有所悟。
“怪不得斗耆军战力如此强大,意志如此坚韧。嗯,以后我也要在军中实行此条军规。”
宿伯淖想明白了,正要命令宿兵再去抢救伤员,却见斗耆军把车阵前的宿国伤兵也一起救了回来。然后和斗耆国伤兵一样,全都送到阵后,找巫医救治。
“……”
他更加无言了,斗耆军在野战时都有巫医救治伤员,而且还有那么多巫医!
“斗耆军的士气不高才不正常呢。”
宿伯淖又学到一招,而这些做法,以前的斗耆国是没有的。
他瞅了瞅不远处的聂伤,越发觉得此人很厉害,心中暗道:“这次东来,获取战利事小,尽力学习此人的策略,才是大事。”
在阵后指挥全局的聂伤自然听不到宿伯淖的心声,他正为自己部队这番撤退的表现而欣慰。
尽一切努力抢救伤员的确是聂伤立下的新军规,在老兵之中很容易就推行了下去。
但是他现在带领的队伍中有很多军事素质不高的辎兵,以及没有多少军事素养的奴隶兵,所以这一点做的很不好。
每次交战后,聂伤都要痛责手下抛弃伤员的行为。
连续痛斥了三四次之后,军官和老兵也异常严格的要求辎兵和奴隶兵,并做了专门训练。直到今天一战时,他们总算做到了不抛不弃。
而宿伯淖看到的,恰恰是斗耆军撤退时表现最好的一次。军士们怕再被主君责罚,甚至连尸体都带回来了。
……
虽然进攻无果,但箕军防线也岌岌可危。
聂伤命士卒休整片刻,再次排兵整队,准备发起第三次冲击。
正在这时,东线的信使翻山赶到了,带来了革叔的回信。
云山守军遭到了箕军的两面夹击。正面还好,因为有防御工事在,所以面对箕军主力也能顶得住。阵地背面却打的异常艰险。
原来他们在构筑工事时,把防御重点都放在了正面。而背面因为有鄣军堵着云山大营,革叔并不担心会受到诸师的攻击,所以只设置了一道鹿柴。
谁想章堰那混蛋居然暗中放水,让诸师潜到了斗耆军阵地南边。
斗耆军正和箕军主力交战,部队大都集中在正面,没有发现这支敌军。结果被诸师一个突然袭击,很快就攻破了后方防线,并深入了阵地。
这下突袭差点要了云山斗耆军的命。幸亏当时公吴部正在阵地后方等待轮换,公吴身先士卒,带领六百余人迎击一千诸师。
斗耆军死战不退,拼命顶住诸师的攻势。革叔也稳住了阵脚,总算从正面战线抽出了五百人支援后方。
斗耆军士气极高,坚忍耐苦战,诸师剽健猛烈,凝聚力强。双方在斗耆军阵地里恶战,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是形势却向箕军一边倾斜,因为斗耆军正面人少,腹背受敌之下,前线士卒不能安心作战,以致正面战线也被撼动。一连丢了一重鹿柴,一道壕沟之后,只能退守最后一到鹿柴。
就在这危急关头,公吴看到对方有一员大将也奋战在前,左冲右突,勇不可当,身边还有众多护卫和旗手相随。
他料想此人就是诸师主将,便带着卫士斜刺里冲杀过去,和那员箕将撞在一起。
“呔,斗耆公吴子在此!贼将可敢与我一战?”
公吴怒视对方,大喝一声报出姓名。
那人也在混乱的战团里注意到了杀伤甚重的公吴,见对方公然挑战,瞠目大吼道:“箕国诸师长,诸孟!斗耆贼子,快来讨死!”
二人皆怒吼,喝令手下护卫闪开,然后就兵对兵将对将的杀成一团。
诸孟是箕国最知名的猛士,武技自是不同凡响。他身穿重甲,抡着一柄长斧,气势极为骇人,斗耆士兵挨着就伤,碰着就死。
公吴是顶尖的剑客,不过军阵厮杀不适合用剑。他穿着精制犀皮甲,使用的武器也换做了长戈,能刺能勾,招数凶狠又刁钻。
若论战场杀伤力,公吴绝对比不过诸孟。但是武将单挑,他在剑舍学到的精妙技击术,却正好克制战斗风格大开大合的诸孟。
二人只战了十几合,诸孟就被公吴刺中了四五下,幸亏身上有重甲保护才没有重伤,但也浑身是血,样子很凄惨。
诸孟虽以勇猛著称,但作为一师之长,自然不是一根筋的傻子。他见势不妙,果断认怂,喝呼卫士过来掩护,自己转身就走。
公吴杀穿了拦路的敌军,紧追不舍,诸孟见手下拦不住对手,慌忙往更后面逃去。
一伙精锐老兵紧跟着公吴,沿着诸孟的逃跑路线直突入箕军深处,在箕军内部大肆搅杀。
诸师士兵见主将逃了,己方阵型也已被扰乱了,瞬间失去了斗志。他们追着诸孟一起转身,纷纷逃出斗耆军阵地,又被斗耆军追杀了上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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