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萧良衣给了陈门雪一个地址，让他单独去试镜。
“我那天有其他事，没空，你理解一下，成吗？”
“嗯。”
陈门雪点点头，萧良衣笑笑：“你放轻松，我听小东说了，你这段时间进步很大。”
“尤老师谬赞了。”
萧良衣顿了顿：“你本身气质就好，那个角色很适合你，去吧，出结果告诉我。”
“好。”
陈门雪一点都不紧张，他将这件事当做一次特殊任务，反而比和尤小东对台词更放松些。
今天的他一身平常打扮，戴了顶鸭舌帽，稍稍遮住了些雅致的眉眼。但从公司出来，等公交的时候，站台上的小姑娘们还是会时不时偷瞄他。
陈门雪五感敏锐，自然能察觉得到。他思量片刻，还是悄悄离了站台，打车去了试镜点。
“车费有点贵。”
他肉疼了一下，看了看刚刚拿到的号牌，41。
看样子，这又是个很热门的ip。
陈门雪压低自己的帽檐，像是在沉思。
“哎，是你？”
一声诧异，陈门雪抬头一看，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
“我是乐遥。”
陈门雪恍然：“哦，是你。”
赵松明从书里召唤出来的一个纸片人，顾盈之前和他提起过。但似乎，人不错？
“上次谢谢你了。”乐遥仿佛忘了他和顾盈是一伙，还在提上次威亚断裂的事情，陈门雪也没有揭穿，而是顺着台阶下：“不客气。”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稍稍离乐遥远了些，对方也知趣：“加油，我先过去了。”
“嗯。”
陈门雪往角落里站了站，屋子里都是等待着试镜的年轻演员，有彼此熟悉的会小声说着话，但大部分还是在专注背自己的台词。
他察觉到刚刚和乐遥对话的时候，有目光投向了自己。
蹊跷，乐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应该在谢忱的片场么？如果是赵松明让她回来，那么目的又是什么？不可能只是为了简单道谢吧？
陈门雪百思不得其解。
赵松明在试镜室，以原著作者的身份。
这次的选角，他的分数比占到了百分之二十。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事实上会更多，因为缺席的徐挽舟的那一部分也算在了他手里。
“41号，陈门雪。”
赵松明听见这个名字，嘴角就忍不住地上扬，陈盟主，别来无恙。
试镜室的门被推开，陈门雪摘下帽子，放在一旁的桌上，平静地开始自我介绍。他和赵松明对视一眼，波澜不惊。
这倒是很符合他的本性。
赵松明还挺高兴，临时给他换了个片段：“这个吧，我觉得这场戏合适。”
陈门雪从助理那里接过台词稿，略略看完，发现这场戏似曾相识。
写的是女配为救心上人，挡刀而死，而他演的，就是那个杀手。
杀手？影射林峥吗？
陈门雪微微蹙眉，赵松明笑问：“准备好了吗？”
“好了。”
陈门雪点点头。
他的台词只有一句：“不过因果循环罢了。”
陈门雪默诵着，他明白，赵松明心中有恨，只是隐而不发。
他缓缓抬眼，目光炯炯，那眼神里没有怨，没有恨，也不是大彻大悟和所谓的淡然，而是历尽千帆后的苦心孤诣。
“因果循环，天理有数。”
赵松明哂笑：“临场改词，我们是不提倡的。”
陈门雪不答，对方又道：“不过，我愿意给你第二次机会。”
“谢谢赵老师。”
陈门雪当真是客气，赵松明也乐意见他这般客气。
第二场戏倒是平稳，没有戏谑和捉弄的意味，陈门雪发挥不错，赵松明的笔尖轻轻敲了下桌子，似乎心有定数。
在场一个导演让陈门雪去外面等结果。
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低，大部分都是现场决定去留。
“赵老师似乎比较看好他。”
那个导演半开玩笑地说着，赵松明没有否认：“我很看好他。”
“形象气质演技各方面都不错，好好打磨应该可行。”导演将陈门雪的资料放到另一边的框里，“NG出来的，是个好苗子。”
“嗯，是这样。”赵松明突然笑笑，“但好像之前，他和谢忱谢导有点过节。”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觉得可以用。”那个导演环视一周在场众人，“而且，谢忱说好就好，说坏就坏了？他还算不上行业里的风向标吧？”
“您说得在理。”
赵松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轻蔑且不屑。
陈门雪很快拿到了复试通知，但其实已经算板上钉钉了，因为他竞争的角色只有他一人通过了初试。
他给萧良衣发了条消息，就站起来，压低帽檐，准备离开。
这边人多眼杂又有监控，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赵松明制造些意外。
“哎，这么巧，又遇到你了。”
乐遥莫名其妙的出现，让陈门雪脚步一顿：“你，有事？”
“我那边忙完了，要回《夜雨》片场，一起走吗？”
乐遥和过去那一面的印象很不同，显得尤为率性可爱。
陈门雪微微叹气：“您，是个好演员，但我不是个好观众，欣赏不了这样的剧情。抱歉。先告辞了。”
他虚晃一步，正要离开，却被乐遥挡了个正着。
“陈盟主好功夫。”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陈门雪退了半步，低声道：“我与姑娘并无瓜葛，而且，我听盈盈说你本性不坏，为什么要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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