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不正常！”
董妙包扎完最后一步骤，用力在伤口按了一下，石远忍不住皱起眉头。
“虽然我很不想说-----我告诉你，我现在还是很生气。但是，这不是不正常。”董妙‘啪’地一下双手捧住石远的脸颊，“动物界中不乏有同性结伴的例子，古往今来一直有断袖故事，并且国外类似的名人轶事也不少，这说明，同性作伴的现象一直存在。存在即必然，存在即合理。哪怕大多数人跟你不一样，也不代表你不正常。”
石远愣愣的看着董妙，董妙忽而用力捏石远的脸颊，直到他痛呼出来。“哼，解气多了。”她放开手，睨着石远，“心中的不爽，只是降低了一点点哦。”她比划着，拇指和食指的距离从紧紧黏在一起到正好擦边，“就少了这一点点。”
仿佛迷雾里忽然出现了广播，清脆果断的声音让他撇去了一些慌张和迷茫，石远心头似气球，不断在膨胀，他说：“妙妙，谢谢。”
董妙虎声虎气道：“我又没干嘛。”
石远随意笑了下，然后站起来，“我知道了。”他往门口走去，石磊叫住，“去哪？”
他耸耸肩，“客厅里收拾一下。”顿了一下后，石远又说，“不会在气头上去的。”
客厅里传来石远收拾的声音，石磊转头看了眼一旁的董妙，董妙背对着他，石远离开也没转过来，“别逞强了。”石磊说，“肩膀借你一下。”
董妙依然不动，过了半分钟，她低着头，迅速靠上去，全程没让石磊完整看见自己的脸，“说好了，不准告诉别人。”
“是是。”石磊站着不动，任凭衣服快速被泪水浸湿。
房间里。
刘婧女士悠悠转醒。石中天同志瞧见，连忙靠上去，“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刘婧女士扫了圈房间，问，“石头额头的伤处理了吗？”
石中天同志没好气道，“你一醒来就只顾着他。”
“我看见满脸都是血……”
“哪有，就磕破了一个小伤口。小五带他出去处理了。”
“他额头受过伤……”
“没事的。他身体我清楚。”
“……”
刘婧女士要坐起来，石中天同志忙扶着，让她舒服点。调整好后，他自己在一旁坐下。
“你呀，暴脾气怎么又回来了。”刘婧女士坐好后，控诉，“你不懂逆反心理啊？亏你还教过心理学。”
“被气的。石头这事太混账了。你说说，怎么就喜欢男生了？”石中天同志越说越气愤，“简直胡闹！现在的孩子都贪新鲜，也不想想会有怎样的结果。”
刘婧女士也有点愁，“我在学校里见过。新鲜的话，石头是这样的人吗？”
两人对看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出相同的意思。
晌久，石中天同志说：“万一是对方男孩勾引……”
“瞎说什么？！都什么年代了？而且，男孩勾引……怎么勾引？！”
“……”
“你说，石头这段，是认真的吗？”刘婧女士半是自我催眠半是怀疑，“石头先前喜欢过女孩子。”
“你看他交过什么女朋友没？”石中天同志说，“除了妙妙，也没见他和哪个女生好。”
“……”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妙妙，妙妙喜欢石头啊。”刘婧女士恍然大悟样，“石头不排斥妙妙，那……”
石中天同志没说话。
刘婧女士忽然感伤道：“是不是我从小对他关心不够啊？！”
“胡说！”石中天同志毅然决然否定，“他晓得的。不是这个原因。”
“那……”
“不是，别乱想。”石中天想也不想否定。
刘婧女士嘿了一声，“我想说，石头不愿意分手，说喜欢那个男生啊。”
石中天同志狠狠蹙起眉头。
“要不我们先见见那男生？”刘婧女士提议道。
“不行！”石中天同志站起来，“我可没接受！”
客厅里。
石远跟机器人似的，精准的拿出工具，又一步步打扫干净，最后收拾完毕后，他站在客厅中央。楼下的两个房间，正好被他们四人占据，门紧闭着，像是天然革出一个空间给他，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客厅很空荡，连带着，自己的心也空荡起来。
手机响了，是严淡。
石远接起来，严淡说：“我跷课了。”
“嗯？”
“我想你了，所以我跷课了。”
“嗯？啊！你在哪？”
“还是在学校。不过我想给你打电话。”
“就因为想我？”石远另一只空着的手捂住脸，“我也想你。”
严淡那头嘴角扬起来，不过他还是心生奇怪，“你怎么了？”
“我也想你。”
“你在家？”
“嗯。”
“董妙也在？”
“嗯。”
“石磊也在？”
“嗯。”
“还有谁在？”
石远静了静，“我爸妈。”
“你爸妈撮合你和董妙吗？”
“啊？”
严淡感觉有些面烫，“我觉得你爸妈是乐见其成的。”
“哈？”石远失笑，“那可让他们失望了。”
“为什么？”
“因为我跟他们说和你。石远说完，立刻后悔自己的嘴快。
果然，“你和你爸妈说了？”严淡那边紧张道，“现在和家里说太早了。你没事吧？”
石远有点不高兴，“难道我谈恋爱还要遮遮掩掩？”
严淡意识到说话不对，解释道：“我是怕你受伤害。”他顿了顿，沉声道：“石远，我和我爸妈已经两年没联系了。”
“难怪是暑假没回家。”石远愣了一下，“是因为……”
“是的。”严淡说，“所以我说太早了，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大多数父母都是不愿意接受的，哪怕他们平时表现的多开明。他们如果接受了，只是因为更爱你。”
石远不自觉望向自己爸妈呆的房间，“他们，很生气。”
“石远，好好跟你爸妈说。”严淡道，“不要让自己后悔。”
石远静静听着，“如果要求我们分手的话？”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严淡的声音，“这不公平，石远，这是你的问题，你不能推给我。”
石远，捂着手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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