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放开我!”突然被黑布包裹住,不明所以的简未然,疯狂地挣扎起来。
而钳制住简未然的力量没有丝毫松懈,只有他熟悉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布料,传进了耳朵:“未然,冷静点,是我。”
“无声?”没想到来者是慕无声,简未然诧异地愣了愣,随即说道:“干嘛突然把我盖住……我还以为谁要绑架我。”
“你不能接触现世的阳光。”慕无声说着,又理了理罩在简未然的身上、在挣扎间弄得凌乱的黑布,确保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不会有一缕日光舔舐到他的肌肤后,才略显无奈地轻叹道:“就在刚才,现世的入口被莫名关闭了,我们得先把你送去闻濯家躲一躲。”
不等简未然对“我们”发问,和慕无声同行的逐流已经主动开口道:“放心,再重新打开这个入口不难,现世天一黑你就可以离开,现在你只用躲去闻濯家的地下室,就能安然无恙。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惑,但这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一切等到了闻濯家再详谈。”说完,又看向慕无声,问道:“处长大人,你一个人扶着他没问题吧?”
“没问题。”慕无声点点头,隔着黑布一手抓在简未然的手臂,另一手环住他的身体,温柔地低声道:“小心一点,慢慢走。”
逐流撇了撇嘴,快步往闻家的大门走去,按响了门铃。
“哪位?”扩音器里传出闻家帮佣的询问。
“请转告闻濯,我是逐流。”逐流说完,转过身,见简未然在慕无声的搀扶下,很快就跟了上来,不禁感慨:“你一定没什么戒心,容易轻信他人。”
“为什么这样说?”简未然被闷在密不透风的布料中,说话时带有一点轻微的喘息,声音传出来后,也略显含糊。
“你在双眼不可视、只有处长大人搀扶的情况下,居然走得如此轻松迅速,说明你安全感充足,造成的结果就是对谁都不设防备。”逐流有条有理地解释完,哂笑一声,“不过,你要是有戒心,也不会惹出那么多烂摊子让处长大人帮你收拾了。”
“喂——”慕无声面色不悦地打断了逐流对简未然的嘲弄。
简未然立即抓住慕无声的衣袖,语调讪讪地低声道:“其实逐流先生说得也没错……”
“别听他瞎说。”慕无声对简未然说话的语气温柔又宠溺,与此同时,恶狠狠地瞪了逐流一眼。
逐流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他身后的铁栅门也“嗵锵”一声打开了,紧接着,从门口出现的,是出乎大家意料的闻解云,他脸上带着歉意,不疾不徐地说道:“抱歉,我爸爸身体有些不适,还没有起床。”
“他怎么了?”简未然立马担忧地问道。
闻濯明明身强体健得完全不像已经四十岁的中年大叔,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就算还没有找回曾经的记忆,简未然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记挂担心起闻濯来。
只是,此刻的简未然并没有佩戴在现世实体化的手环,听不见他声音的闻解云,也只能看到慕无声抱着一大团黑布,疑惑地发问:“慕先生,那团黑布是什么,需要我让人来帮你抬进去吗?”
“你爹地。”逐流注视着闻解云的双眼,轻笑着回答。
闻解云惊愕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惊呼:“居、居然是……”
“好了好了,你先带我们去不透光的地下室,今天有大半天的时间让你们慢慢叙旧。”逐流温柔地打断了闻解云的惊讶,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往屋内走。
慕无声扶着简未然跟在他们身后,狐疑的目光在逐流与闻解云的背影间流转,但他最终也没有将心中的疑惑宣之于口,他选择了缄默,忽视掉对逐流不自然转变的在意。
当闻解云把他们一行带到不见天日的酒窖时,得到消息的闻濯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推开酒窖沉重的实木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未然怎么样了?”
这时的简未然刚启动手环,狼狈地从头顶扯下黑布,露出由于长时间供氧不足而变得绯红的俊脸,转头望向闻濯,轻喘着笑道:“嗯,我很好。”
这是简未然知道自己就是闻濯逝世十五年的爱人后,第一次与闻濯正式见面,奇怪的是,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忸怩与不安,一切都自然而然得仿佛烙入骨髓的习惯。
闻濯的面色看上去也还不错,身体应该没有大碍,身体不适大概只是闻解云不想直接告诉外人,自己爸爸在房间睡懒觉,而随意胡诌的借口吧,简未然这样猜测。
“一听你们大白天过来了,吓了我一跳。”闻濯步履稳健地走到简未然身前,抬手为他理了理凌乱的棕色碎发,动作自然而又熟稔,末了,带着担心的语气:轻轻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简未然踟蹰地看了慕无声和逐流一眼,得到他们的首肯后,才慢悠悠地向闻濯解释道:“有人设计把我引到现世,还好无声和逐流及时追了上来,不然说不定我也魂飞魄散了,就像楼润雨和利京一样……”讲到这里,简未然弱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尽管他和楼润雨才认识一天,素不相识的利京更是只给他带来了恐惧,但眼睁睁地目睹他们灰飞烟灭,对于他而言依然是不小的冲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