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希望我们双方能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如果我没猜测，你这批送来的白米，是这季的春稻。”
韩如柳这话一出，殷京生错愕了一下，他倒没观察得这么仔细，还以为衡玉带来的是陈米。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百斤的白米品质相当不错，是可以送去京城当贡品的那种，的确不该是陈米的品质。
可这也不对啊。
这才几月份？
白马寨的春稻估计还要一个月才能收割呢！
就算衡玉一个人的效率足够，也不可能违背时节，提前这么多吧？
殷京生疑惑地看向衡玉。
他知道衡玉背后有机遇，但这个机遇恐怕比他想象得还要大。
韩如柳的合作提议让衡玉陷入了长考当中。
殷京生见状，接过话茬道：“韩老大，现如今南疆这个环境，粮食是重要资源，即便我侄儿他侥幸种出了第一批春稻，也无法保证之后次次如此，这长期合作关系能否维系下去，恐怕谁也说不准。”
“我们或许如此，但对衡玉小友来说，粮食产量是有保障的。”韩如柳道，“如果我没猜错，衡玉小友一定是发现了一处洞天福地，因此种粮才能违背时令，提前收获。”
“洞天福地？”
殷京生常年在京城混迹，自然听说过这个世上存在洞天福地。
其中灵气氤氲，水草丰沛，环境怡然，武者在里面修炼能一日千里，粮食早产也说的过去。
但这种地方是这么容易找到的？
殷京生被发配到秦山城也有好几年了，从未听说附近有这么个地方。
“实不相瞒，我的确得到了一位隐士高人的指引，得以在一处洞天福地修行，每季粮食多多少少能剩一些，但与白马寨长期合作，恐怕还稍显无力。”衡玉借坡下驴，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份。
他不指望这个身份有多完美，能骗过所有人。
只要对方不揭穿也就够了。
从韩如柳的直白来看，他是真心求合作的，不像是背地里会搞小动作的小人。
但绑定关系并不是衡玉希望的。
一方面出于隐私安全考虑，另一方面则是白马寨并没有这么多他想要的资源……
“别着急拒绝嘛。”韩如柳语气依旧不疾不徐，目光深邃道，“衡玉小友可想过将来？”
“你额角的金印证明你今后很难再回中原，而要留在南疆，就必须考虑如何在这濒临崩溃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兽潮随时可能会再次发生。”
“诚然，衡玉小友目前是幸运的，有洞天福地避祸，但你有没有想过，妖兽也是偏爱洞天福地的，一旦你的位置被发现，遭受的打击绝对会比秦山城大，届时，衡玉小友又当如何？”
韩如柳的发言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全都建立在衡玉有洞天福地的基础上，而实际上衡玉的底牌是捕捉妖兽的能力，所以兽潮并不会影响他的根基，庇护所实在守不住，跑就行了。
不过聊到这会衡玉反而想听听韩如柳真正的算盘了，于是问道：“依韩老大所说，那我们该如何抵御兽潮？”
韩如柳起身走了一圈，冰冷的面容变得苦涩，道：“我想夺回秦山城，利用城中剩存的资源建立内城防御圈，或许能提升生存几率，对于衡玉小友而言，一旦现在的住处被妖兽侵袭，也好有另外一个栖身之所。”
“又回到秦山城，这不是和之前一样？”
衡玉并不觉得这么做能有什么用。
“但秦山城的确是我们幸存下来的人最坚固的庇护所。”
韩如柳的表情异常认真。
“话虽如此……”衡玉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在黑暗的世界，普通人能做的，只有是尽量寻找一个不那么黑的地方待着，所为尽人事，听天命。
从这个角度讲，衡玉还是挺佩服韩如柳和白马寨的。
起码他们收留了许多普通人。
“其实当初兽潮爆发时，韩老大是有机会第一时间逃去中原的，但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选择在这里坚守，大伙也是在他的组织下才建立了白马寨。”殷京生小声对衡玉说。
衡玉再度看向韩如柳，眼神中多了一份敬重。
“呵呵，主要是老了，对这里有感情，再者，自从妖兽蔓延以来，它们进一步，我们就得退一步，如此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得在第一线站稳脚跟，找到妖兽泛滥的根源，如此我武朝才有繁衍下去的希望。”
韩如柳心中一直是有计划的，只是现阶段疲于解决温饱问题，这才导致很多事的进展很慢。
如果有衡玉的协助，那他们就能腾出精力，尽快把秦山城收复。
现在天气转暖，僵绿地丁的威胁没有了。
只需清除城中的尸傀和妖兽即可。
议事厅中除了韩如柳和殷京生，还有几位白马寨的管事。
他们对衡玉各怀心思，有的怀疑洞天福地的真实性，有的则期待衡玉的回答。
短暂的沉默过后，衡玉也是起身道：“我是敬佩韩老大这样的为人的，而且其中一些话也点醒了我，所以我同意与白马寨建立长期合作，有粮食第一时间供应给你们。”
衡玉虽然是个穿越者，但身为人类，他自然不愿看到妖兽在这个世界这么嚣张。
哪怕他们的努力很微小，他也不介意提供一些助力。
“但这批白米，我要两枚冰灵果作为交易。”
衡玉设置了一个门槛。
他已经表态了，就看对方的诚意了。
几位管事面面相觑，似有难处。
主要现在白马寨只有一位当家的在，韩如柳做主也不得不考虑其他当家的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感受。
但韩如柳点头得相当干脆，仿佛一开始就打算这样。
“反正大家身处南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还能跑了？”韩如柳指着殷京生说，“你叔也还在白马寨。”
他把话说开，气氛反而很融洽。
大家笑谈了一番后，韩如柳即刻命人去取冰灵果，交易随之达成。
之后双方约定了一些细节，衡玉则带着冰灵果回去了。
他手里还有一些紫云米，原本是打算给殷叔的，但看到殷叔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就暂时按下不表了，省去麻烦。
有了冰灵果，应该可以冲击开脉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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