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青看起来，已经紧张得有些结巴了。
“嗯。”康夕指腹划到了一个清蒸白鱼下头，点了下头。
“那，那你知道的，具体，具体是什么？”胡青青继续局促地询问。
康夕看了看胡青青搭在桌上的手指，抬起头望着她的脸，问：“你是个好孩子对吧？”
听到这样的一句问话，胡青青竟然一下子哽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缓缓地垂下头去，微微咬着下嘴唇 ，不知如何作答，只感觉自己的手指逐步变得潮湿却又冰凉。
好孩子吗？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好孩子了。想当初，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夸她是难得一见的好孩子。
但是，她却很反感，总觉得父母对自己管得太多，让她失去了一个小女孩应该拥有的快乐。让她过早地负担了人生的压力。
所以她想要释放，想要改变。所以她和人一块儿出去玩儿，被人灌酒的时候，也没有拒绝。
然后就被拍到了那样容易让人误会的照片，被人拿来威胁。那是会让人以为她是坏孩子的照片。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希望被父母看成是坏孩子，她害怕面对父母质问严肃的目光。于是她选择逃避。
甚至，还为此冤枉季优泽。
好孩子么？她不配啊！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胡青青的眼泪就滚落了出来。
康夕看见之后，放下了菜单，将桌上的一包纸巾推到了胡青青的面前。
“如果你变成了坏孩子，而你不想当坏孩子，那么，光是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康夕缓缓收回手，继续说：“这种事你清楚吗？你可已经不是小朋友了哦。”
胡青青双手交叠在桌上，垂眼望着桌上的纸巾，眼睫毛上都挂着泪珠了，然而她只是在哽咽抽泣，并没有抽出纸巾来给自己擦眼泪。
“自己做错事情，酿出的后果，只能自己承担。不要妄想撂出去。”康夕顿了下，继续说：“谁都可能会犯错，会走弯路。因为，毕竟大家都是人。要是谁都可以做到十分的完美，那么，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而神，是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明白吗，小丫头？”
胡青青听到康夕的那番话后，鼻子突然酸得更厉害了，而且眼泪也是流得更猛了。
“那我该，我该怎么，怎么办？”胡青青抽出纸巾，捂住鼻子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后，眨巴着已然红肿的眼睛，望着康夕。
康夕想了会儿，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从包里翻出了平板，然后起身，坐到了胡青青身旁。
胡青青望着康夕，因为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要做什么，所以一脸迷茫。
康夕打开平板后，翻开了里头的图册。
“这是这些年来，季优泽经历过的大大小小的绯闻风波。你看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是不是很可笑？媒体总是拥有可以颠倒黑白的能力。老实说，季优泽低谷期的时候，你，还有你身边的同学们，对她的看法，究竟是怎样的？”康夕翻了一些东西给胡青青看后，问。
胡青青继续哽咽抽泣着，思索了好一会儿，声音哑哑地说：“我们……那时候，其实大家，都觉得季优泽是个不要脸的人……”
“是啊。这样的误解，对她造成的伤害大么？”康夕又问。
胡青青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而且眼泪又忍不住要流出来了。
是啊，季优泽千辛万苦地才让大家看到了她真实的一面，才让大家明白过来她不是之前大家误以为的那种人。可是现在，几乎是一瞬间，她胡青青，就亲手又把季优泽的人生给毁掉了。
就因为她做的伪证。
“那段时间，她去哪儿都能碰钉子。媒体每天盯着她，但是从来都不是为了关注她拍了什么东西，接下来的作品是什么。盯着她，只是为了看她怎么出丑。因为这样子才会让人觉得有趣，吃完饭喝完茶后聊着好玩儿。那段时间，甚至很多导演都拒绝用她。自己原本没有做过的事，却别人误以为做过，很难受不是吗？”康夕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胡青青。
胡青青听完，抿了抿唇。
这时，康夕又滑动图片，然后翻出了最近拍的一些季优泽的生活照给胡青青看。
那些生活照的内容，都是季优泽在为胡青青准备礼物时的样子。
选蛋糕，制定为胡青青庆生的计划等等。照片里的季优泽，认真，可爱，笑得灿烂。
胡青青看见之后的瞬间，就几乎快要崩溃了。
“对不起……”几乎是无意识的，胡青青就说出了这样三个字。
这样三个字，也等于是她间接承认了自己之前是在乱说话，其实那个袁莹莹，根本就不是季优泽推下去的。
“这句话，你应该亲口对她讲。”康夕说着，收起了平板。
“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现在也觉得自己真的是可笑。为了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那个时候袁莹莹她手里有我的照片。我爸妈对我管得那么严，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看见那些照片呢？喝得那么醉，醉到不省人事还被男同学给背着……我爸妈那么要面子的人，看见了不得打死我！”
胡青青说着说着，全身就发起了颤来，怎么都克制不住。
康夕听完，眼珠一转，问：“所以你是受到了袁莹莹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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