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道长，你慢点，我这车高。”
李坚扶着段凡尘下了车。
但不知怎么，陆科总觉得这李坚不太对劲。
他太热情了，一点也不像陆科印象里的警察。
也许现在的公仆们都是这样的，是他陆科的眼界窄了？
摇摇头，陆科伸手按了按上衣口袋里的乒乓球。
很好，还是张符纸没有变成球出来捣乱。
一行人走进了派出所，路过门口时，一个正往外走的年轻警察还叫了声“李所回来了？”。
陆科感觉更加古怪了。
李坚一路领着三人走到资料室旁边的小会议室里。
“三位先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把监控视频拿来给你们看看。”
坐在小会议室里，没等陆科先开口，张如珂先问道：“师兄，我怎么看这李警官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感觉不太好啊。”
段凡尘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先别急，看看他怎么说。”
按照李坚的话说，是有线索了才联系他们的，可想而知肯定不是什么目击者这类简单的线索。
没一会，李坚笑呵呵地拿着块硬盘走了进来。
“三位久等啊，再稍等一会就好了”
李坚熟稔地打开了投影仪，将移动硬盘接入了一旁的电脑中。
打开硬盘，李坚点开了一个名字是一周前日期的视频文件。
视频是某个街道的监控。
“这是华金市金东区多湖街道那边的一段监控。”
监控视频播放了一会，一辆白色面包车缓缓驶入视野。
画面一顿，李坚按下了暂停。
接着李坚拿出旁边一根长杆圈出了投影中那辆白色面包车。
“段道长注意看这里。”
画面继续，一个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白发老头身形矫健地从面包车上下来。
老头出现的那一刻，段凡尘和张如珂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
尽管他们已经在心里有了些准备，但是师父前几天突然现身金东区还是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期。
“段道长，这下可以放心了吧，你的师父可能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回家，也许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也说不定呢？”
李坚看到两人的表现，心里明白已经不用他多解释什么了。
画面中，不知道面包车上还有什么人，面包车是侧着的也看不到车牌。
只有老头下了车，走进了旁边一家小超市没多久又回来上了车，手里提着个塑料袋在监控里也看不清是什么。
接着面包车发动，驶出了监控范围。
段凡尘深吸了几口气又慢慢坐下。
他看清了，那确实就是他师父，而且画面也不像是被修改剪辑过。
“李警官，可还有其他的监控？要是有的话，劳烦给我看看，也好让我这个做徒弟的放心。”
李坚清了清嗓子：“段道长，其实给你看这一段监控就已经很为难了，你和这位季先生本身这个...师徒关系，其实就不受法律保护，我们派出所受理这起失踪案件就已经承担一定的压力了，现在你看，季先生人家其实好好的，也许他只是和朋友一起出去不愿意告诉您？您看？”
李坚双手来回搓着，脸上带着平淡的笑。
张如珂皱着眉头想说什么，但被段凡尘摆了摆手制止。
“那李警官的意思是？”
“段道长，人好好的，这季先生为什么从你们那个白鹭山上跑下来又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们，我觉得，问题可能更多出在我们做儿女的身上，类比啊，我想你们的师徒关系和我们父子关系也差不多，我家里也有老人，这人上了年纪啊，脾气就是古怪，也许你们有什么事不顺着老人的心意，老人就跑了呢？”
段凡尘表情凝重地看着李坚，他知道，李坚是想结案了。
“李警官，是不是这个案子遇到了什么困难？”
“困难？能有什么困难，这人不是都找到了？季老先生这不是好好的吗，要是段道长还是想找到人，那我们所里的建议是让季先生的直系亲属来报案，我们这边也好走程序不是？”
说了这么多，李坚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
李坚自认也算仁至义尽了，主动告诉你们有线索了，还亲自开车去车站接人回来，就差给这三人一人再泡一杯茶端上了。
最主要的还是这个案子没头没尾，他查到的监控可不止这一处出现过这老头。
这老头这段时间就跟旅游似的，在华金市多地出现过，根本不像是失踪的人。
可如果要顺着轨迹去追堵，先不说将消耗巨量人力，单是他们这个失踪案就立不住脚啊。
“段道长，您看要不就？”
段凡尘知道这件事正在向着他们之前猜测的最麻烦的方向去了，缓缓站起身：“那多谢李警官帮忙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李坚又笑了起来：“段道长，有空多给老人打打电话，也许老人气消了就接电话了，多说两句好听的哄哄，这上了年纪的老人啊，你和他讲道理是不行的，就得和小孩似的，靠哄！”
段凡尘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李坚为什么这么急着结案，但是画面里的老头确实是师父，白鹭山现任天师，当世硕果仅存的天眼修士...之一。
段凡尘又看了眼自己的新徒弟，只是这小徒弟低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啥呢。
他看出来了，师父确实是在躲着他们。
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说不清楚，但无论是哪种，李坚的话都已经说明了，他不会再继续帮忙了。
“李警官，多谢了，之后我们自己想办法联系吧。”
李坚这下高兴了：“段道长哪里的话，为人民服务嘛，段道长接下来准备怎么说？回白鹭山吗？我送送你们吧，正好我们这距离你们白鹭山也不算远。”
白鹭山是兰溪市靠近金东区的一处景点，没什么太大名气不过生活在这片的人倒也都知道。
“那就谢谢李警官了。”
一行人驱车再次向白鹭山走去，只是这次车里的气氛要沉闷了许多，陆科看着驾驶位上开车的李坚，总觉得怪怪的。
“多谢李警官这么麻烦把我们送回了山，乡野道士还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舒服啊。”段凡尘下车后呼吸着山里的新鲜空气使劲伸了个懒腰，“李警官要不上山一起喝杯茶？”
陆科和张如珂正在后备箱处拿着行李，段凡尘则和李坚客套着。
“不必了段道长，等有空了再说吧，最近实在是忙的我焦头烂额啊。”李坚一副自己公务繁忙的样子婉拒了段凡尘的邀请。
“公务繁忙？”段凡尘看着远去的白色SUV小声喃喃自语。
“师父，我感觉那李坚怪怪的啊。”陆科提着行李站在一旁说道。
“确实有点怪，但是问题应该不在他身上。”
“那在谁身上？”
“谁想长生不死，就在谁身上。”段凡尘微微眯眼，脑海中某些可怕的猜测似乎正在被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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