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涂着西京近卫军总部标识的马车沿着官道驶上山坡。车辆两旁,背着步枪的骑兵懒洋洋的坐在马背上。
“凌将军!翻过这道山坡,就是十里坡了。我们在那儿稍微歇一会儿,下午就正式入城。”骑兵队正驱马赶到一辆马车旁,大声向带队长官报告道。
“嗯。知道了。”车厢里闪过一张苍老的面孔。“跟大通城里通知过了么?”
“城里边防军总部回话说会派人在十里坡接应。”骑兵队正道:“算算时候,差不多也该来了。”
“大通和泰州两个地方真是有意思。城东都有个十里坡,十里坡上还都有个驿站。”一个军官凑趣道:“凌将军,到了驿站稍微停一下吧。反正也不是多紧要的任务,听说大通这边的驿站炖的鸡很不错。咱们吃了再进城,也省得跟大通的弟兄们拼酒时难过。”
凌将军沉吟了一阵子,终于点头道:“好吧,就听你们的。”
领头的终于开了这个口子,众军官顿时喜形于色。连日赶路的劳累仿佛一扫而空,车夫也扬鞭催马,赶着马车奔上了十里坡。
今天的十里坡驿站有些冷清,也许是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军官们三三两两的从车厢里出来,或者舒展着四肢,或者悠然点燃了烟卷。
凌将军站在坡上向下眺望,灰色的城墙在金黄色的麦田中若隐若现。骑兵队正拴好了战马,又安排随行的士兵做好了警戒任务。他们出自章英夫将军的卫队,警惕性比一般的卫队都要高得多。
已经有勤务兵去张罗午饭,这会儿所有的军官都在外面的空地上抓紧时间休息。因为午饭过后马上就要踏上征途,留给他们的时间其实并不宽裕。
坡顶的店家对于大队人马的伙食十分得心应手,来吃饭的又是出手大方,从不挂账的近卫军。鸡肉就在瓦罐里焖得半熟,架起铁锅炒过之后,就分盛到碗里端了过来。竹筐里堆满了热气腾腾的麦面炊饼,分到各个桌子上。一众军官立刻埋头大吃起来。
凌将军接过下属递来的碗和炊饼,伸出筷子在碗里拨拉着。碗底躺着几片煮的稀烂的菜叶,他拈起一片,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
菜叶涩得让他咽不下去,他皱了皱眉,挥手把站在一边侍奉的伙计叫了过来。
“这是什么!”将军阴着脸质问道。
“是香叶。”伙计探头看了一眼,信誓旦旦回答道:“长官,这不是吃的。是调料。”
“调料怎么能和食物煮在一起?”凌将军没好气的咕哝了几句,伸出筷子把那些“香叶”拨拉出来,挑落在桌子上。
也许是受了这些调料的影响,将军只吃了小半碗鸡肉就宣称饱了。剩下的鸡肉本着不浪费一粒食物的精神,分给同车的几个属下。
吃过午饭后,店家又端来了大碗茶给众人饮用消食。凌将军隐隐觉得自己胃里有些不适,只道是吃得太少以至于诱发了老毛病。他愈发的想念柔软的床铺和隔着玻璃窗的和煦阳光。
“差不多该出发了。”凌将军催促道。
于是一行人准备上车,突然一个军官落在了后面,双手捧着肚子,脸上渗出豆粒大的汗珠。
“将……将军!我肚子疼,得上厕所。”
“快去快回。”凌将军最为不喜的就是拖拖拉拉。见那军官早不肚痛晚不肚痛,偏偏等到出发的时候才肚痛。一张脸拉得老长,只感觉自己的胃都快扭曲了。
谁知道,这个人还没回来,队伍里又出现了第二个病号。同样的情况出现在一个随行卫兵的身上。
骑兵队正的脸色凝重起来,将怀疑的目光投到了不远处的驿站。
“卫队跟我来!”他怒吼了一声,带着一帮如狼似虎的大兵冲进驿站之中。
驿站之中早已人去屋空,骑兵队正奔到屋后,只在半山腰看到了一个狂奔的背影。
队正举枪瞄准,毫不迟疑的扣动了扳机。那人发出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这边士兵扑了上去,把那中了枪的伙计连拖带拽的带回山上。
骑兵队正走上去,检查了一下伙计的伤口。弹头从他的后背射入,嵌在肋骨上凸起一个肉球。他不断的咳嗽,无神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愤怒的军人。
“救救我……咳咳,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断用虚弱的声音哀求着。
“什么都不知道你跑什么?”骑兵队正感到自己的肚子也如同刀割一样的剧痛。他死死咬住嘴唇,冷哼道:“下得什么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伙计六神无主,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
一个士兵微不可察的摇摇头,队正知道情况不好,忙揪起伙计的衣领喝道:“别睡!告诉我下得什么毒!说!说啊!”
伙计眼神涣散,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他的头耷拉着,仿佛一颗系在队正手里的皮球。骑兵队正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伙计已经断气。他将尸体掼在地上,恶狠狠道:“事不宜迟!全体都有,上马车!我们抓紧时间赶到大通郡府,找医生还有得救。”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爆豆般的枪声。几人的脸色同时变了,忙穿过驿站奔回坡顶上。
战马从他们眼前呼啸而过,十几个蒙面的枪手毫不留情的将弹雨泼洒到军官们身上,血雨四溅,看得骑兵队正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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