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就是祝十八现在的真实写照。
拳馆一到周末人就会暴涨，来的不止男性，还有很多女孩子，穿着利落的运动衣，一拳砸过来的时候，沙袋都跟着晃悠。
祝十八在更衣室换轻便的运动服，老兵正喝水呢，瞅见他后背深一道浅一道的抓痕，啧啧两声说：“兄弟，弟妹够辣啊。”
祝十八没反应过来，摸了摸后背，察觉到一丝刺痛，勾着唇，说：“金贵着呢，动得稍微厉害了就抓。”
话里有点开车的意思，老兵笑得格外猥琐，说：“说是这么说，昨晚爽翻了吧你，看你一脸春意。”
祝十八穿上运动服，袖子挽到了胳膊处，笑了笑，没满足老兵探究的欲/望，出去走了一圈。
外头热闹得很，祝十八现在还没有做私教的资格，就在圈外巡视，偶尔帮忙陪练。
角落里有个十岁的男生，个子矮矮的，力气也不大，正费劲儿地用拳头击打沙袋，沙袋都没动弹过，依旧在原地，晃都不晃一下，非常不给面子。
“手臂打直，拳头握紧点。”
出声把那小孩儿吓了一跳，祝十八这才发现，那孩子眼睛有一块儿青紫，眼皮也微微肿起，眼白里搀着血丝。
祝十八笑意微敛，扶着沙袋，说：“你再打试试。”
小孩儿抓了抓侧脸，抠到结了痂的疤，疼得龇牙咧嘴的，说道：“我没钱请您……”
“我知道，我不是私教，只是陪练，这会儿没事儿了，看你一个人打得费劲，跟你提点几句而已。”
小孩儿这下放了心，听着祝十八的指挥，一拳接着一拳，揍向沙袋。
“腰放松，用腰的力道带动身体转换，不要只带动手臂。”
“出拳快点，打准。”
半小时练完，小孩儿瘫坐在地上，汗水跟水似的滴答滴答往下淌，喘着粗气。一瓶运动饮料丢到垫子上，小幅度弹了一下，小孩儿吓了一跳，挣扎着坐起来。
“叔……”
祝十八瞪大眼，说：“叔什么叔，喊哥。”
小孩儿傻了吧唧地笑了笑，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饮料，说：“哥哥，你好厉害啊，我都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人。”
祝十八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坐在地上跟他一样瘫着，说：“你力气太小了，做一段时间力量训练就行，哥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哥哥你叫什么啊？”
“姓祝，你叫我十八哥就行了。”
“zhu？”
“不是一声，是四声，你骂人呢！”
小孩儿傻乐，乖乖喊道：“十八哥。”
到点打卡下班，祝十八揉了揉小孩儿的头发，换衣服走人。
他们这个拳馆是开放的，和附近一个高档社区签了合约，可以免费过来打拳。以前都没见着孩子，祝十八还以为就是个业主家小孩儿过来玩的，谁知道连着小半个月，这小毛孩子都过来了。
掐时掐点，一放学就跑来，等祝十八下班就溜，也不跟别人说话，一个人闷不吭声地在墙脚打沙袋。
一个多月过去，小孩儿技术上升不少，就是基本条件摆着，力量不够，躲倒是躲挺快的，跟个皮猴子似的，稍一不注意就溜了。
“小朗，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老兵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趁着人小力气不大，捏着他的脸不放。
小朗脸跟面团似的被乱揉，嘟囔着说：“五一放假。十八哥去哪儿了？”
“刚上来打卡，说是给你买的拳套忘拿了，又下去了。”
小朗眼睛一亮，推开老兵就往外跑。
老兵差点没被他推一个坐墩儿，吼道：“慢点跑，当心撞着人！”
“知道啦！”
拳馆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小朗个子矮看不见人，想找人还得绕过一辆又一辆的车。
前面不远处有些响动，小朗竖起耳朵听，似乎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我还得上班呢，不许闹。”
“你都好久没陪我了，亲下都不行啊。”
“你少来啊，能有多久，昨天请假一天陪你布置你家你这就忘了？”
“什么你家，那是咱家，外公送你的房子，房产证上都没我名字，我还算是借住你家呢。费心费力买家具打扫卫生，你还嫌我麻烦是吧？”
“哎哟祖宗，我哪儿是这意思，不气不气，看着脸皱的，你怎么回事，生气脸都这么好看！”
小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别诽谤啊，我的嘴打从设计到成品，就没有包含骗人的功能。”
“那有哪些功能？”
“说情话，打啵儿，口唔——”
“好了可以了再说就烦了。”
小朗：“.…..”
目测自己在蹲守会听到少儿不宜的话，小朗探头瞧瞧，小声喊了句“十八哥”。
暗处的男人眯着眼看了下，说：“你怎么下来了，刚好，过来瞧瞧，我给你买了一拳套。”
小朗乖乖走到跟前，拳套是全黑的，上头有些红色的涂鸦，非常个性，小朗一看就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说了好几句好话。
“这小孩儿，嘴倒是甜。”
小朗看着说话那人，一时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
长发绑在脑后，发尾耷拉在肩膀上，随着歪头的动作晃了晃。他的眼睛非常漂亮，像是小鹿一样，圆溜溜的，看着无辜又纯情。
小朗张了张嘴，不知道喊啥，脸涨得通红。
“叫我鹿哥哥，你几岁啦？”
小朗红着脸不敢看他，嘟囔着说：“我快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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