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汪逸见到茶几上放着两盘荷花红豆糕，用干荷叶泡水和的面，味道清甜。
老爷子爱吃火锅，吃多了就上火，大清早祝十八就起床给他蒸了荷花糕，怕他嫌没味道，还加了不少腌制过的红豆。
糕点并不甜，红豆却蒸得口感绵密，甜味中带着一点荷叶的清香气味。
“十八做的，吃吧，顺便陪我下盘棋。”
汪逸乖乖点头，对于家里行大的老人，他是不会多嘴一句的。
那边盘着老年局，这边就不一样了。
冉鹿鸣和小虎头蹲在厨房门口，搬了一个小板凳坐着，你一句我一句叙旧，顺便帮祝十八剥蒜。
“大学生活还顺利吧？”
小虎头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扒拉开了，说：“还行，我妈让我考公。”
冉鹿鸣挑了挑眉，说：“那你觉得呢？”
“我肯定不想去啊，我只想当一个平平凡凡的社畜。”
冉鹿鸣：“.…..”有志气。
吃过饭后，鹿老爷子让汪逸留宿，好说歹说都没说通，只能嘟囔骂了一句。
汪逸被他那老顽童的样子逗得一笑，鹿老爷子也就没脾气了，走的时候还往他车上塞了两幅风水图，是汪逸最爱的国画画家的《春秋图》。
汪逸抱着书画好好道了几声谢才离开。
人影渐渐消失在巷子口，汪逸松了口气，一旁的小虎头看着他，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汪逸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瞪他一眼，说：“当着人的面不好修理你，现在别给我找事儿啊。”
“你怕鹿爷爷啊？”
“小时候挺怕的……”汪逸回忆了一会儿，说，“那会儿鹿鸣还没回鹿家，家里只有老舅一个人，表姐……就是鹿鸣他妈，是个性子很拧巴的人……”
小虎头琢磨着，插了句话说：“鹿鸣瞅着不拧巴啊。”
“别插话，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小虎头往自己嘴上比了一个×，不再开腔。
“表姐喜欢一个家世没落的少爷，那人叫冉锦，当时是出了名的有才华，琴棋书画没有拿不出手的，还写过书。跟他在一起后，老舅肯定不能干看着啊，动了不少力帮他重新立家。老舅没退伍，在家呆不了多长时间，现任领导升职，他就去了别的地方任职，部队不比外头，休假还能回来，去了五六年，回来的时候，鹿鸣都两三岁了。”
小虎头张了张嘴，斟酌着说：“我妈说，鹿鸣早产？”
汪逸点头，车辆匀速前进着，雪越下越大，能见度也低了起来。
“表姐出车祸去世的，肚子里怀着八个多月的鹿鸣。也是下大雪，车子追尾，表姐开不了车门又爬不出去……”汪逸说到这儿，没继续往下说，似乎还有什么事情，不好告诉小虎头，过了一会儿，说，“表姐夫抱回鹿鸣，他家大人不是明事理的，怕鹿鸣耽误自己儿子再娶，背后没少搞事儿。那会儿局势不稳，老舅又在部队，家里没人管，鹿鸣早产身体本就不好，听说就是那会儿落的病根。”
“我和爸妈回国的时候，和老舅一块儿去的冉家，准备接鹿鸣回来……表姐夫那会儿已经有了女人，不过那女人没福气，生不了孩子，家里大人又知道鹿鸣是唯一的血脉了，千方百计想把鹿鸣留下来。老舅一句话没说，掏出枪往那门板上打，说的是‘狮子养大的就是狮子，狗养大的就是狗，我鹿家的种为啥得搁你这粪坑里养着？真养个狗玩意儿，我还不如今天直接了结了他’，那家人吓够呛，老舅就抱着鹿鸣回来了。”
汪逸说着，笑了笑：“我那会儿年纪也小，还不懂事，老舅一手握着鹿鸣的脖子，像是真的要掐死他一样，我吓得直往我妈怀里钻，到现在见着他都犯怵。”
小虎头叹了口气，说：“鹿鸣……”
见小虎头露出心疼的脸色，汪逸伸手拍了他一把，说：“把你无处而放的善心收一收，鹿鸣过得可比你好得多，人家一晚上吃的用的够你累死累活兼职一年的。”
“去去去。”
“话说咱们这辈分得算算啊，我是鹿鸣小表舅，鹿老爷子是我老舅，而你又叫老爷子鹿爷爷，那你不得跟鹿鸣一样叫我小表舅？”
“放屁！那你敢跟我妈论兄妹？”
汪逸：“.…..”大意了。
车辆停靠在居民楼底下，小虎头关上门就想溜，听到汪逸喊了他一声，又一脸不快地走了回来，说：“有事儿在车上说完啊，这下大雪冷着……我靠！”
最新款的游戏。
小虎头抱着盒子爱不释手，不断确认：“送给我的？真的？不能吧？刚出呢！”
他还念叨着呢，车里的人突然伸手摁住他的脖子往里面拉。
小虎头呼吸下意识屏住了，见汪逸用他的围巾包住了自己的大脑袋瓜，围巾还有些温度，热热乎乎的。大雪纷飞，吹来的雪花都被围巾遮挡住。
“进屋吧，新年快乐。”
车辆开远后，小虎头才收回了心神。
按着人的心愿送了礼物的汪逸：他应该懂我的心了！
摸了摸围巾又摸了摸游戏的小虎头：操，新游戏诶！
直男的心。
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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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妈：黄瓜白菜蕨根粉土豆茄子西红柿…】【小虎头：？您是拜年还是卖菜】【大噶放心 该收拾的 逃不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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