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池里的污泥很重，每回抬腿出拳都格外费力。但这些训练在以前部队里都试过，祝十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啊！有蛇！”不远处的士兵喊了一声。
祝十八心头一凛，看着被打乱的泥浆，偶尔在那诡秘沉静的泥浆里，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只留下表面的微微波浪。
大霆最怕的就是这类东西，这会儿也顾不得训练任务了，恨不得直接爬到祝十八身上去。
“你别乱动，就不会咬你。”
大霆强撑着不动，站定看着四周的士兵，有的被咬到了，奋力去拉扯。蛇都是咬上一口后，整个身子都会缠上来的类型，迷迷糊糊摸到蛇头，松了一口气。
不是三角蛇头，应该没毒。
“干嘛呢——叫你们练格斗，不是叫你们当模特，站这么僵硬干什么，打啊！”雷彪吼了一声，拿着小喇叭喊。
泥池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才缓缓地动了起来。
有了看不见的危险，格斗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雷彪把小喇叭丢给陆知返，自己长手一扒拉，把外套T恤扯了下来，露出身上一块块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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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还冷着，他也不怕，直接下了泥池，揪着那不敢动的人就是一个过肩摔，把人满脑子都沾上了泥，还不罢休，往人胸膛上踹了一脚，说：“来这儿泡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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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霆被踹得正着，抹了把脸上的泥，等他再能看清东西，祝十八已经和雷彪在泥池中打斗起来。
雷彪出拳迅猛，一拳一脚都有路数，力气也大，揍到脸上能直接把鼻梁骨揍断。祝十八跟他相反，他还没摸清泥里蛇的路数，不敢多跟雷彪纠缠，一步步往后退，越退越到正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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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人都怕被波及，三三两两地往后走，偶尔离岸边近了，又会被岸上的教官一脚踹进泥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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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十八被雷彪的腿踢到侧脸，噗的一声摔到了泥中。正这时，一股剧痛袭击了小腿，他嘶了一声，快速伸手进泥里，把那还没来得及绞杀的蛇一把扯下，丢到远处。
蛇钻进泥中却也不进到深处，就在面上滑动。祝十八琢磨一回，看到雷彪跟抓小鸡仔似的，把边上的人抓来泥池，时不时地晃动一**子，与那泥面上滑动的蛇错身而过。
祝十八摸了摸腮帮子，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腮帮子已经肿得老高，嘴里的牙也像是松了，砸吧砸吧能够尝到一点腥甜味。
“还有半小时呢，别给我偷懒。”雷彪说着，突然往旁边侧了一步，一双沾满了泥的皮靴就在自己耳朵旁边，还带着风。
雷彪心里骂了一句，连忙退后，紧接着来的是密集而繁重的攻势。
岸上的周连抱着肩膀，一旁的陆知返眯着眼瞧了下，说：“雷二栽了。”
周连挑挑眉，说：“你又知道了？”
“刚祝戟躲了半天，把雷二的路数都摸清楚了，现在又知道怎么躲泥里的蛇了，雷二那笨脑子......”
周连没说话，见雷彪一直后退，差点被祝十八的拳头击中面门，转身一脚将看热闹的陆知返踹进了泥里。
“我操——”
“别让雷二丢人。”
陆知返以一个大字型进了泥池，还没爬起来呢，一条蛇就从他小腹处穿插而过，差点咬到他命根子。
他骂骂咧咧的，一边躲闪一边脱下厚重的棉服，拉着T恤往那泥池中央走去。
没走两步呢，旁边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来，两只手紧紧抱着他的肩膀，吼道：“十八！黑手下场了！注意啊——”
伴随着啊字随之出现的是被踹进泥里的大霆的身影。
祝十八警醒了一下，往旁边退让开来。陆知返和雷彪两人各站一边，守住了他的全部去路，泥池里的蛇如同地雷，时不时就要炸一颗，有时候咬得他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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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霆被揍完，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腰，四下看看突然喊道：“愣着干嘛，难得教官下场陪咱们练练，还往后躲啥，这么大的人了，这点事儿都不懂？！”
原本退后到边缘地带的士兵们面面相觑，彼此对换了一个眼神也跟着往深处走去。那蛇给他们带来的恐慌只是一瞬的，咬习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训练时间还没过，能多往下拉一个就多往下拉一个。
陆知返和雷彪渐渐被包围，两人心里都对岸上那个冷面虎骂了不下十句。陆知返理所应当地拦住了祝十八的全部火力，两人一拳一脚都结结实实的，不留半点情面。
雷彪把剩下的小豆芽菜练得蔫兮兮的，十好几人就揍他一个，都没讨到什么便宜，倒是那技术兵种的，这儿揍一拳，那儿踢一脚，就跟泥里的蛇似的，一下下放黑炮，每回想抓着人揍一拳时，又会被旁边的人打断。
给雷彪急得，看着泥中晃来晃去讨便宜的技术兵，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大霆就在泥池中这儿跑那儿窜，突然被一只手捏住了手腕，钢铁似的力度，攥得他手腕都快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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