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确定祝十八这小子是装醉还是真醉呢，夜深露重，冉鹿鸣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再走回去。
祝十八一不过来，冉鹿鸣的房间又跟被狗撵过似的，乱得不行。
衣服裤子随处乱丢，书桌上的报纸也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上头的墨渍十分引人注目。
冉鹿鸣悄悄打量着祝十八，见他一点收拾的意思都没有，进屋就乖乖坐在贵妃榻上闭眼小憩，估摸着这人是真醉了。
以前进屋就跟地主长工一样，干活儿停不下来，少有这样进门就开始跟自家人似的，毫不客气。
冉鹿鸣坐在榻沿，拍了拍他的脸，说：“诶，十八，去洗个澡再睡。”
祝十八不说话，伸手揽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带。
贵妃榻不大，两个人侧着身子才堪堪躺下。祝十八一个人往那儿大剌剌地一趟，冉鹿鸣只能半倚着他身体坐。
“喂！洗澡去，一嘴的酒臭味。”
祝十八依旧不说话，歪着头靠在榻上，紧闭着眼，揽着冉鹿鸣的细腰不放。
冉鹿鸣挣扎着想坐起来，闹了半天却喘着粗气靠着祝十八的肩膀。
也不知道这牲口吃什么长大的，喝醉了力气更大了，手就跟那钢筋筑的一样，箍得他喘不上气。
“祝十八，洗澡去，再不去我就不管你了。”冉鹿鸣挣扎不了，干脆压在祝十八身上，手拉扯着他的脸。
模样干净俊朗，长得就是一副立志要为社会主义做贡献的脸。山根比一般人要高，看上去周正得很，脸上也不留肉，微微侧一侧脸就能瞧见那下颌骨。人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看惯了各式各样的面目，骨相的美确实是皮肉之美比不上的。
冉鹿鸣手指划过他的耳朵，顺着摸到那下颌骨处，再返到下巴上来。
村里少有用电动刮胡刀的，都是拿着自家的小刀片刮，比电动的刮得干净。下巴上一点胡茬都没有，摸着很光滑。
正是发育期，喉结也开始凸显出来。侧面的青筋凸起，伸手摸上去能感受到跟随心脏一并跳动。
冉鹿鸣还想继续往下长长见识呢，手却被祝十八猛地握住。抬眸一看，两人的距离近得吓人。
祝十八另一只手还放在冉鹿鸣的腰上，刚刚校服外套为装石榴脱了，冉鹿鸣里头单穿了一件长袖T恤。两人闹了半天，T恤早就挂到腰上了，手直接能触碰到那温热的皮肤。
冉鹿鸣嫌弃祝十八喝醉黏人，却也不舍得真的压在他身上闹，微微撑着身子的，使得他直起上身时，后腰往下微弯，脊椎那儿有一些凹进去的弧度。手摸着总是恨不得再往下摸上几寸，却被牛仔裤挡得严严实实的。
两人不说话，冉鹿鸣是懵的，祝十八却是大着胆子占便宜，就怕出声吓着怀里的心肝肉。
指腹上的老茧擦过柔嫩的皮肤，冉鹿鸣的感觉是剧烈的，触碰到腰侧就让他侧身想躲。可祝十八的手上茧子太厚，轻微的触碰对他来说只是隔靴搔痒。只恨不得再用力一些，使劲一些，最好弄得怀里这人叫出声才好。
带着讨饶意味的呼声，软软乎乎的，像个大糯米团子，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揉捏几下。
两人靠得极近，祝十八的呼吸就热腾腾地打在自己脸上。他卧的地方比冉鹿鸣高一些，垂着眸子看人，眼睛黑黝黝的，亮得惊人。
冉鹿鸣被他酒气熏得自己也有些晕头转向的，干脆别开头，捂着脸说：“去洗澡，熏死了。”
祝十八笑了笑，整个胸腔都在震动，带动着冉鹿鸣也跟着傻了吧唧地笑了。
“给我搓搓背呗？”
冉鹿鸣闻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祝十八，开腔道：“有见过少爷伺候长工的吗？”
祝十八瘪了瘪嘴，搂着冉鹿鸣的腰往旁边一撑，两人上下位置就颠倒了。
冉鹿鸣倒在贵妃榻上，T恤都挂到腰上老远，皮肤紧贴着榻，还能感受到祝十八留下的温度，热乎乎的。
祝十八压着他，故意贴近，看够了人紧张的模样后，伸手拿了床沿挂着的浴巾，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小调进了浴室。
被戏弄的冉鹿鸣暗自骂了一句，起身趴到床上，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趴成大字型晃动着自己的手脚，摩擦着光滑舒适的被单，被子下露出一张通红的脸来。
村里的秋季比城市里来得更早，还没换上厚实的外套，田地里的小菜苗就得罩上透明膜布。厚重的露水把小草的叶尖压得弯弯的，天还没亮，少年都放完牛回来了，裤脚被露水打湿，一边拿着树枝抽打牛的屁股，一边捡着地上的还未被浸湿的干柴。
冉鹿鸣把头发盘了起来，虎妈给他的小袋子里装着好几个玉米饼子。和平常的米饼子不同，掺了玉米面，吃上去更加香甜可口。虎妈怕他们吃着腻味，最里面还夹了一层黄豆粉，糯糯呼呼的，三两口就能吃下一个。
他闻着玉米饼的香气，揉揉肚子，抱着祝十八给他编的竹篮，站在村头等着祝十八。他穿着一件牛仔外套，背后有一块手掌大的重工刺绣。
没等来祝十八，倒先把秦耀祖等来了。
秦耀祖跟他那堆小伙伴也约出来玩，一个个捯饬得干净利落的。远远瞧见了冉鹿鸣，秦耀祖一个大跨步上前，搂着冉鹿鸣的肩膀说：“你在这儿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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