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帧顿了一下, 稍微有些莫名的慌张, 在大家基本上都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总感觉这哥哥就是专门坐在这儿等他的，而他刚才心里还在犹疑这哥哥的行为。
闹了这么久，他现在已经不太想弄出太多行动去挽留哥哥了, 说句难听的, 公司可能都没他这么积极，真可以称得上是多管闲事，最后心塞得都是自己。
于是他和鹿唅哥对视了一眼，抬脚就想回房，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只属于自己角落, 静静的把所有情绪都压下去, 不让那种无力感蔓延开来，那之外的事儿, 他已经认得很清楚了, 根本不是他能阻止的, 何必让自己心累。
“帧儿。”眼见忙内要溜, 鹿唅站起来叫住了人, “陪我说说话吧。”
荣帧迟疑了一下, 和哥哥对视了一眼，到底还是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尽管现在还不睡的话, 他们就根本没得睡了, 算上吃早饭和化妆以及彩排的时间, 他们得五点起床去会场。
“这么晚该睡了。”
“就耽误一会儿。”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这之后哥哥却很长时间没吭声，似乎自己也没想好要说什么、又该怎么说，荣帧就在寂静的气氛中歪着头看着沙发另一边的人，有种接下来的话可能会产生暴击的感觉，毕竟实在是太异常了。
为了避免突然出现太过于让人难以置信的话，荣帧最后选择了主动出击，“哥……你也是要走了吧？”
鹿唅吓了一跳，他还在组织语言呢，没想到帧儿会先说出这种话，而且语气中并没有多少的不确定，像是很早就知道了。
“你们都知道了？”
荣帧摇摇头，“其他人不知道。”
说完荣帧才长出了一口气，这哥哥的反应就几乎是肯定了他的问话，鹿唅哥确实，是要成为第二个离队的人。
这次他都不想知道更不想纠结是为什么了，就像满叔之前说的，离队回国开始个人活动除了道义上过不去之外，在利益和便利性上满满的都是优势，凭什么要求别人留下来呢？
他之前觉得自己有权知道哥哥们的打算，那没错，但知道了之后呢？哥哥们也有权选择离开，知道了也不能怎样，都是在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罢了，价值观的不同是造成这种负责的方法不同。
不管他们的解约官司是胜诉还是失败，都不可能再回来了，相对的最明显代价，就是他们永远的丢失了在韩国的市场，S.M不会允许他们继续在韩国发展。
甚至如果更强力一点，这个约是不能完全解掉的，就算名义上单飞，他们在韩国地区活动的收入还是需要给S.M分成。
但那又怎样呢？在中国赚的才是大头啊，这一点点的损害根本不能抵消单飞带来的好处，都不来韩国活动了，分成又怎么样？
“是，我是……要走了。”当着忙内的面承认这件事比鹿唅想的要艰难一些，但这已经是一个既定事实，他想从崽子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情绪，可帧儿一直没什么表情，好像在发呆。
“我很久没见爸妈了，如果继续呆着这里，我可能都没办法兼顾到家里人，公司的很多做法我也没办法接受。”
这大概算是最后的解释，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忙内解释，那是一件不是很有必要的事情，在这件事上，帧儿绝对不会帮他说话。
但或许是他也清楚，在帧儿被迫加快的成长道路上，他大概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一份无法忽视的力量。
这是借口吗？荣帧无法分辨，因为那是事实，一直忙忙碌碌工作着的话，见家人的时间就是很少的，往往只能视频通话，还都是很晚的时候。
也就是这样，所以荣帧没办法把那句“所有成员也都很长时间没见家人了”说出口，那终归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家在韩国，这其中包括荣帧也是，他们不过去，家人也可以抽空来公司看他们，可家在中国的人做不到。
“你会支持我吗？”
支持？
荣帧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他又想得到什么答案呢？
在他没回答之前就注意到了哥哥一直看着他的眼神，荣帧觉得对方应该期待他说出那句支持，可他只觉得嗓子都开始越来越干涩，完全说不出话来。
让他理解出走已经是很痛苦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他支持，这太强人所难了，甚至开始不愿意再回望哥哥，低着头假装没听到。
其实这种话也挺好理解逻辑的，只是想在外人那里获得一点共感和谅解，以确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而已，心里也能因为被背叛者的支持而好受很多，因为那样的话，就不是背叛了。
看到帧儿的反应，鹿唅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好了，很晚了，回去休息吧，我的事……应该很快就会和公司进行最后的谈判了。”
然而就算重新躺回床上荣帧也睡不着了，没有手机可以打发时间，居然就这么睁着眼睛到经纪人哥哥们重新来喊起床的时候，也不知道他这翻来覆去的有没有吵到旁边的抿锡哥。
起床穿衣服的时候荣帧重重地叹了口气，因为一晚上都没睡着，摔掉手机时那种尴尬的感觉还清楚的记着，待会儿面对承焕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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