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惨叫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
在午睡的孩子被惊醒，江伟彦也猛地回头，看到了咬着手掌的她。
许天竹只觉得这根本不是人能够具有的眼神，她心里恐慌到了极致，一时间连动弹都不敢。
过了好几分钟，理智才终于回过神，许天竹立刻往门外跑，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立刻喊了停。
“去民东路二号！！！”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她一起上车的，还有好几个她刚刚见到的黑影。
许天竹的牙齿打颤，她整个人哆哆嗦嗦的缩成一团，恐惧的看着这几个黑影。
其中一个黑影开口了，发出了江伟彦听起来很是温和的声音：“回去好吗？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许天竹恐惧的点点头，又立刻下了车，出租司机一脸疑问的看着这个女人，叫了车又自己下去不走，什么意思？
她回到了幼儿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真的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许天竹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儿子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做晚餐，他放学只比幼儿园迟一点点，不能回去太迟……
直到一场大火突然蔓延开。
烧到许天竹的衣服，她突然惊醒，回过神连忙去开教室的门，可是这门明明没有锁，却怎么也打不开。
她想到了，他们要毁尸灭迹，所以要烧死所有人，这下不仅没有人知道，还能掩盖他们杀人的事实。
但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究竟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她尖叫，她惶恐，她歇斯底里的拍门！
都无济于事。
最终，她冒着火与烟，走到了火场最中央。
她看到了一团团的碎尸被不知道怎么扔了下来，上面还有一双怎么也闭不上的眼睛。
许天竹哭泣着，把这些尸块拼成一个人的形状，抱着这个人，一遍遍的重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视而不见……对不起……对不起……”
大火弥漫，无人知道其原因。
也无人知道为何无人逃出。
更无人知道，袁悠是果果一班的人，为什么会被改了年级，并且死在花朵二班的教室里。
一场大火，寸草不生，人间满是清明，地下一片怨魂。
————
张恒猛地抬起手臂，砸了下教务处的桌子，不知道什么心情的骂了一声：“艹！”
楚歌手里转着剪刀，目光一片阴冷。
他已有所猜测，可没想到事情仍旧如此……
他已经想不出什么能够形容的词了。
人间词，不足以形容人间恶。
“竟然是江伟彦……世间竟有如此人渣的老师，不配老师之名！”张若若眼里也全是杀气，她身后的触手舞动，每一道都带着让人恐惧的力量。
“待我去清理了这人渣，回来再与园长商谈！”
“你能出这幼儿园？”楚歌楞了一下。
“不能，可……”张若若露出一个阴寒的笑容，“江伟彦不是也死在这幼儿园了吗……”
“……他？死了？”
“阳光幼儿园现任三位教师，其中一位，就叫江伟彦……”
“张老师，你等等。”楚歌拦住了她，“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不对，江伟彦作为火灾的幕后黑手，死在这里怎么也不合理，而且，许天竹的话里面，明显江伟彦之前就与灵异力量有所交道，此刻不知道敌人的实力情况，贸然上去怕是不一定能赢。”
直觉告诉楚歌，这个江伟彦没那么简单。
张若若咬着牙：“那就这么算了？”
“不是，既然他死在了这里，那不用你说，我都会去找他麻烦的。”楚歌眼里闪过一道厉色，“只是现在你一个人去，我怕你也回不来，红衣不代表无敌，张老师，作为唯一能够保持理智的鬼，你需要保护好自己，让幼儿园不至于失控。”
“……好。”张若若冷着声音，背后的触手飞过来一只，在楚歌的背上猛地拍了一下，“我轻易不出手，但只要是对付江伟彦，你喊一声，我立刻就到，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杀死他！”
“好，我一定会去杀了他，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楚歌郑重的应下了承诺。
“嗯，天快亮了。”张若若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天亮之后，这里的灵异之处很快就会消失，你们也就能够离开了。”
“是。”
“园长，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记得回来。”
楚歌笑了：“放心，这么符合我心意的幼儿园可不多。”
天边出现鱼肚白，月亮已经低到几乎看不见，太阳即将升起。
张若若对着二人笑了笑，收起自己的触手，恢复了一个安静温柔的幼儿教师形象，她重新坐在了桌子旁，对着二人轻声说：“那么……再见了……二位……”
周遭的一切逐渐淡化，血色退却，太阳刺破黑暗，带来了温暖与光明，张恒看着缓缓出现的太阳，差点一个激动哭出来。
太刺激了，都什么经历啊！
妈妈我怕！
啊啊啊楚歌你不是人！
“终于结束了……”旁边的楚歌发出一声感慨。
张恒看着他的表情，完全没看出什么终于结束的疲惫或者放松，满满的……只有兴奋？
楚歌伸出右手手臂：“张哥，我包里还有彩纸没？给我胳膊包一下。”
张恒：“……”
妈的，我看着这十二只眼睛瘆得慌。
“你确定这次不会再转移到我身上了？”
“不会，被封印到我手臂上了，放心吧。”
不管系统做了什么，系统还是非常靠谱的，说是能让这眼睛为他所用就绝对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这东西到底是阴间造物，白天的时候得遮挡起来，不然被太阳白白晒没他能后悔死。
张恒忐忑的用彩纸把他的胳膊包好，看见确实没什么异样发生才松了一口气。
目光四下转了一圈，他们正在一片被火烧过的废墟里，完全看不出夜间那幼儿园的影子，周围拉着象征性的黄线防止别人进来，看着一切正常又温暖。
“这才对嘛……接下来去哪？回宿舍吗？”
“我今天没课，我回家一趟吧。”楚歌想了想，说道，“我奶奶还在家里等我呢。”
“……”
张恒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你他妈的十五岁就双亲全部去世，爷爷奶奶辈的更是没有，你到底哪里来的奶奶？！
“你亲奶奶？”
“啊，亲的。”楚歌理所当然的回答道，“现在的人就是不懂孝敬，老人家都满头白发了，要多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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