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脸色黑黑的从房顶一跃而下，身体灵活的不像六十多岁。
他先前赶到传来女子呼救声的位置时，在现场只看到一枚刻着‘留’字的令牌。
这玩意是清风楼特产，留音牌，没别的作用，只有刻录声音和播放两个效果。
稍微往里面灌注一点灵能，就能激活，但留音牌通常都是用来审讯罪人当作笔录用的，很少有人刻录这等求救的声音！
假使在留音牌里刻录污言秽语，倒也能够理解，毕竟是闺房趣味嘛。
那个教控灵理论的魏老头不就是如此吗？
每次去碧云居找姘头，都会拿着一枚留音牌，美名其曰为实地取材。
这事在他们这些经常去碧云居的教员之间，都已经是传开了。
但谁他妈会在留音牌里刻录求救声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毛头小子弄得恶作剧，偏偏还将留音牌的声音调到最大…”
刘师抱怨一声，在讲堂外站定，整理下因风吹动的凌乱衣衫，深呼吸后，神色恢复平静。
他推门而入，正准备说‘不好意思，浪费了大家时间’时，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讲堂，那张五十多岁的老脸骤然变色。
“人呢？！”
“我讲堂里那么多学员呢？！”
……
幽静小路。
绿毛狗蹲坐在老人身边，不时用脑袋拱拱老人胳膊，企图获得老人的抚摸。
老人无所感，坐了会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低声道：
“阿绿，你到了下面，要好好的，最好找个比我还要好的主人。”
“汪！”
绿毛狗听到这话，连忙绕着老人跑了几圈，尾巴也摇的更厉害了，狗脸上能清晰的看到焦急，似在说‘我就在这里呀，你理我一下啊’。
看到这一幕。
江枫眼底露出思索，连姜雪儿抱着他胳膊，在小声说什么也没听到。
绿毛狗已经死了，不出意外，他被老人埋进了那个小土坡内，死后化成鬼魂。
从某种角度而言，绿毛狗变成了一种不被活人所观测的特殊存在。
真·异世界·薛定谔的灵魂。
灵魂体。
它仍在三界五行内，遵循着天地规则，死后之所以会成为灵魂游荡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其原因。
这点可以轻易佐证，保守估计，虹城外每天都有流民死亡，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流民每日果腹都难，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甚至在某一刻，会觉得死是一种解脱。
昨天江枫被魏临带着从流民聚集地的空中掠过，大致扫了一眼，他并没有见到这种无法被人观测的灵魂。
但在虹城内，他却见到了两只活生生的野生灵魂体。
‘是因为执念？’
江枫挠着下颌，蓦的想到闻舟先前跳进沧河救人时场景。
【闻舟重新出现在岸上，且他本人并未察觉到，在成为灵魂体后，大声呼喊‘快救人啊’，仍一心想着救下那名落水的女孩。】
如果这都算不上执念，江枫不知道究竟什么才算是执念。
再将闻舟的‘救人’的执念与虹城外的流民稍作对比，就更能显出后者毫无求生欲望。
如果‘救人’也算是一种求生欲望的话。
“闻叔还真是个好人，明明自己都死了，行侠仗义却仍旧刻在骨子里。”江枫看着绿毛狗依依不舍的凝视老人离开的背影，低语道。
“什么？”
姜雪儿觉得自己明明和江枫靠这么近，还听不清江枫说话这件事，很不合理。
“改天我带你去见个人。”
江枫说完这话便感觉到不吉利，有点把姜雪儿送走的意思，连忙改口道：“改天我试试能不能让他过来见你，他人很好，很善良。”
姜雪儿听着，柳叶眉蹙的更紧了。
沉默半晌—
“是女人？”
江枫愕然看她，茫然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我都不认识几个女人，身边只有你，你是知道的啊。”
姜雪儿认真想了想，不由点点头，这倒是事实，江枫交际圈确实小，除了自己，没见他和东灵院的其他女学员有过暧昧联系。
“你看你看，你这反应也太过激了。”江枫指责道，自己明明是个专情的人。
“那…”
姜雪儿眨着滴流转的杏眼，为表歉意，嘴唇忽然不受控制的印在江枫脸上。
“……”
江枫一脸木然的看着她，直把姜雪儿看的怯怯的低下脑袋，不屑道：
“就这？”
“？？那你还要我怎样啊？”
江枫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天气还是比较凉，纯粹是因为身体缺少水分。
姜雪儿脸蛋一红，四周都是老头老太太，她要是亲上去，指不定会被人说三道四，扭捏道：
“江、江枫，这里好多人的。”
人少了难道就可以？江枫脸色更木然了，他知道姜雪儿喜欢白给，没想到居然能白给到这种程度。
‘果然，姓姜必白给，老话诚不欺我！’
江枫也不想被人当众看着亲，转移话题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昨天说的那条绿毛狗？”
“记得啊，你还说，它就趴在我们现在坐的这块大青石上。”姜雪儿抬起头，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仍有驱不散的红晕。
“……你不怕？”
姜雪儿诧异的看他，莫名道：“为什么要怕？不是有你在吗？”
姜大姐，我只是个凝种半境的菜逼，不要把我想的太厉害啊……江枫做出沉稳模样，握着姜雪儿的手微微用力，道：
“嗯，有我在。”
姜雪儿心底被愉悦灌满，开心的反握住江枫的手，两人顿时十指紧扣，可惜她戴着手套，江枫完全感受不到姜雪儿小手的滑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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