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道:“你现在要去哪儿,我扶你去。”
似乎老人对陌生人并没有戒备,沙哑说道:“我想去学校的教学楼里走走。”
叶黎扶着老人往教学楼的方向走。沈星暮便走近问道:“你是县二中的老师吗?”
老人摇头道:“我已经退休好几年了。”
沈星暮连忙问:“那你认识曾虔吗?”
老人忽然止步,用浑浊的双眼打量沈星暮半晌,迟疑着点头道:“曾虔以前是我的同事。你们问她做什么?莫非当年的案子还没结?你们是警察?”
沈星暮道:“我朋友是一个小说家,他喜欢写悬疑小说。恰好我们今日来赫城游玩,听说这边县城曾发生过一件悬案,我就陪他来收集创作材料。”
老人看向叶黎,询问道:“你是小说家?”
叶黎的神色变得非常不自在,但仍是点头道:“是的。我对县二中的案子非常感兴趣,自信能写出一个非常精彩的故事,所以想更多地了解这起悬案。”
老人点头道:“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和你们说一说。但你要答应我,一定尽量真实地把这个故事写出来。”
叶黎又露出一个不自在的笑,轻轻点头。
老人道:“曾虔曾经是我的同事,在她遇害之前,我和她教一个班。她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老师,不好好教书,却要大力宣扬佛学。她以前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就因为一个学生背不出《般若波罗蜜心经》,她把学生绑在五楼的佛堂里,不让吃饭,直到学生完整地背出经文才肯放人。”
沈星暮的脸色一冷,唾弃道:“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老师。”
老人淡淡道:“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她曾养过一只狗,逼迫学生效仿佛祖割肉喂鹰,把自己的肉割下来喂狗。”
沈星暮惊讶道:“她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莫非没人管?”
老人道:“曾虔是个疯子,我们宿舍楼有好几个老师发现她的恶行,并想要加以制止。但她身上总是带着刀,而且是他自制的刀。其他老师一靠近,她就拿出刀乱砍,甚至威胁道‘谁敢把楼里佛堂的事情说出去,就杀了谁’。”
沈星暮皱眉道:“她只是一个年迈的女老师,就算她有刀,楼里年轻力壮的男老师也不应该怕她啊。”
老人摇头道:“没人敢去招惹一个疯子,因为没人怀疑她真的会杀人。”
沈星暮问:“校方不管吗?”
老人道:“校方当然要管。只可惜我们发现她的恶行的时间太晚,校方还没出面,就已经有人先行出手,用她的短刀把她杀死在佛堂里。”
三人已经走到教学楼,叶黎扶着老人上楼。
沈星暮似笑非笑问道:“那你知道是谁杀的她吗?”
老人冷声道:“我不知道是谁杀的她。她那种人不配为人师表,早日下地狱才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沈星暮凝着眉思索片刻,他总觉得这个老人知道是谁杀了曾虔。
因为曾虔本就该死,老人是在故意掩护凶手。
沈星暮想着,迂回问道:“对了,老伯,既然你以前和曾虔是教一个班的同事,那你肯定知道班里都有哪些学生。你能说几个你印象比较深刻的学生名字吗?”
老人微笑着摇头道:“我已经退休五年了,早就不记得学生们的名字了。”
——才短短五年时间,一个老师连昔日班级里的学生的一个名字都记不住,这怎么可能?
沈星暮知道老人在说谎,但不戳破,而是非常随意地说道:“曾经被曾虔伤害过的学生,你总该有印象吧。”
老人的眉头忽然皱紧,偏过头冷冷地盯着沈星暮,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星暮冷笑道:“我想说林海鸥!”
林海鸥的名字一出,老人宛如挨了当头一棒,露出非常激动的神色,形如枯槁的身子摇曳着,几乎晕倒。
叶黎扶稳老人,吃惊地说道:“沈星暮,你、你……”
沈星暮淡淡道:“你什么你?他明显在掩护当年犯案的学生,我不这么诈他,我们怎么可能知道真相?”
这会老人也渐渐回过神来,板着脸厉声说道:“你们不要胡乱猜测,我不认识什么林海鸥!”
沈星暮道:“老伯,你否认也没用。你刚才的激烈反应足以证明,你在袒掩护她。如果我没猜错,当年曾虔对林海鸥做了非常残酷的事情,兴许被迫割肉喂狗的人就是林海鸥。之后林海鸥心怀怨念,偷了曾虔的短刀,趁她在佛堂里诵经不备时,投掷飞刀把她杀掉。”
老人抬手推开叶黎,冰冷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沈星暮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是警察,不会去抓林海鸥归案。而且从我的角度看,曾虔的确死有余辜。法不容情不代表人不容情,我们不会揭发这件事。”
老人道:“就算你们揭发也没人相信,因为你们没有证据。”
沈星暮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警方之所以一直查不到她,是因为你们一直替她作伪证。只要警方锁定林海鸥这个嫌疑人,一直查下去,总会查出证据。而且她身上本就有一个非常明显的证据,就是昔日被迫割肉喂狗留下的伤疤。”
老人摇头道:“年轻人,你们把这个世界想的太过简单。有的事情,完全超脱你们的理解。你们找不到证据的,因为这世上已经不存在指证海鸥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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