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第一个急匆匆带着王嫣找了来，“多大了？男孩还是女孩？”他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脸上是止不住的喜色。
“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姜梦脸上也挂着喜气洋洋的轻笑。
“怎么这么大月份才通知？”王嫣瞪了一眼女婿，转脸一脸和煦扶着白搭去了厨房，“生生想吃什么？娘新学了两道菜，做给你尝尝？”
姜梦讪讪摸了摸鼻子，小声提醒道：“她最近口味……有些重。”
“酸还是辣？”秋水一脸好奇，眼角瞥见厅堂桌上，顿时眼皮直抽，那是糖葫芦……蘸醋？草莓……蘸辣椒面？
眼见岳父表情越来越一言难尽，姜梦忙将人迎进一楼客房，挥手设置隔离结界。
“又想算计我？”秋水一挑眉坐下，接过姜梦递上的茶水。
姜梦拱手行礼：“绝非算计，小婿想请岳父帮个忙。”
“说来听听。”秋水翘着二郎腿，气态自信悠闲。
“天下传闻，岳父近一年性情又大变。”姜梦直身，坐在秋水对面淡淡道。
秋水看着姜梦眯了眯眼，“想通了些事情罢了。”
“那小婿便想请岳父再想通一些。”姜梦浅笑着道，“一统中界，如何？”
秋水愣了一瞬，把玩着茶盏，茶水险些洒腿上。
良久，他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女婿：
“一，我很懒。”
“二，你不求你爹，来求我？”
“三，凭什么？”
“第一点暂且不提。”姜梦平静看着秋水，“第二点，我知道我爹短时间内没那个能力。”
“第三点……”姜梦神色一瞬间有些悲痛，转瞬释然，“孩子日后，要全仰仗他外祖了。”
秋水眼眸一暗，抿直了唇。
“上界三神仅剩天玄，他也已沉睡千年。若他醒来，看在旧日情分上，也会庇护孩子一二。”
“孩子日后在下界，自有我爹看护，我爹不济，还有孟星。”
“唯有中界我不放心。”姜梦垂下眼眸，眼神阴郁，“中界祸乱千年，半年前我无意中发现，有一批散仙在四处搜寻炉鼎，企图突破中界至上界。”
秋水抬了抬眼眸，静静看着姜梦不语。
“天玄不知何时能醒来，我若不在了，没人护着她们母子。”姜梦抬眸，神情落寞，“我细细将人选数了一圈，唯有岳父最为合适。”
“孟星的实力已至大仙境，但孟氏一族目前离不开他，待他夫人能力恢复，二人镇守下界最合适不过；空尘师叔刚突破至小仙境，不是中界那些中仙境灵修的对手；岳外公的实力近两年倒是有较大突破，但他的性格……不提也罢；师父如今心结虽解，却没有了问道之心，短时间内都不会突破天界；祖父与父亲再过十来年说不定能突破天界，同辈中能力佼佼者突破天界也需要数十年，可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只能求到岳父这里。”
秋水眯眼望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少年，准确的说，他已不是少年，而是弱冠之年的男子。他从小思维敏捷，聪慧过人，但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单纯无害的，他是何时开始变的淡漠疏离、安静寡言、又满腹心思的？
“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
姜梦低头无声苦笑，“是我向天道偷来的。”
可不就是偷吗？作为神，不能有七情六欲，可他不仅放纵了自己的欲望，还妄想生下孩子……
若不为神，他岂需要费尽心思从天道中保下他的孩子？可不为神，谁来救他的阿生？……
秋水抿唇怔愣半晌。
室内气氛一阵压抑。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秋水脸色阴沉。
“是。”姜梦直视秋水，“可我别无他法。”
如果他们没走到这一步，他又何须如此极端？他没有再一次机会了，他要在她封印解除前做好一切准备，他已经赌上了一切去换取这个孩子，绝不能让孩子出现任何意外。
“你有山神记忆，你不是传承者？”秋水眯了眯眼睛，“还是说，传承者也会传承山神记忆？”
“转世。”姜梦垂下眼眸，淡淡吐出两个字。
秋水一阵窒息，握着茶盏的指节泛白。
转世未成神，他当然可以娶妻生子，可他已然成神，那就是违反天道。若是他的生生没有出事，他们应该会是一对神仙眷侣吧。
秋水垂了眼眸，无声苦笑，他犯下的错误，牵连了无数人，真是造化弄人。
那……他的生生呢？也是转世？她似乎传承并不完整，是他做了手脚？
一阵讶然，秋水瞥了一眼姜梦，难怪他说孩子是从天道那偷来的。
“生生知道吗？”秋水清声道，“生产时会如何？”
姜梦微微摇头，“她还不知道。至于生产会如何，我现在也全然不知，只能尽量保证她们母子的安全。”
秋水重重呼了口气，没好气道：“你这还不叫算计我？我只是想来看看我未来外孙。”
姜梦轻轻笑了，“能者多劳，辛苦岳父了。”
秋水猛的将茶盏“嘭”的一声重重放在桌子上，茶也不喝了，“山神君好眼力，什么时候发现的？”
“秋府后山那日。”
秋水脸色不好看起来。
“那日岳父挡在阿生身前的时候，是闪现的，反应竟比我还快了一瞬。”姜梦淡淡道，“霁月山庄有人控制萧澈夫妇二人，岳父没追上，祖父提了一句，说以岳父的速度都没能追上，只能是那人极其了解霁月山庄的构建，祖父非常自信岳父的速度。”
“后来我仔细回想后山那日情景，如果岳父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
“岳母祖上数代皆是驭物师，但岳祖母当年不在法修名门世家中挑儿媳，非要在非法修世家中挑选，且上来就直奔同为十大世家的王氏一族去，想必是因为岳父的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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