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尘站起，走向厨房，“两个小馋猫中午想吃什么？”
悟昭嗷嗷撒欢叫着跑去打下手。
白搭沉了眼眸没有跟上，“师父，我先去山脚下看看。”
空尘头也没抬“嗯”了一声，“注意安全，别被人抱走了。”
白搭脚下一个趔趄，险些一个屁股蹲儿坐地上，惹得悟昭笑得合不拢嘴。
前一句还好好的，后一句是看不起她吗？白搭默默看了眼自己的小身板，好吧，注意安全……
山脚下一如往昔安静和谐，孤儿院翻了新，她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她知道蒋为回来了，但他已孑然一身，他会怎么看她？他会怪她吗？
木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蒋为拎着竹篮僵在门后，对视上一个侧身站在门口眼神闪躲的小娃娃，小娃娃一见他目瞪口呆，反应半天才想起来跑，他不由追着仓皇的小背影急急唤道：“拾约！”
小娃娃果然停了下来，还没等他走近，听见她垂着头低低说了声“对不起”又要跑，蒋为心中一痛，弯腰一把将人抱住，“不怪你，哥哥没有怪你，这几年你辛苦了……”
他不由哽咽，她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甚至连命都搭上了，为了他一人，她牺牲了太多太多，他已经都知道了，还有弟弟妹妹们的牺牲……
听到声音急忙追了出来的青黛，看着这一幕湿了眼眶。
“青黛姐成亲了吗？”白搭扶在蒋为肩头小声道。
蒋为愣了一瞬，微微摇头。
“那她还在等你？”
蒋为轻嗯一声，微不可闻。
“那她为何梳妇人髻？”白搭蹙眉。
“她……”蒋为抱起她，转身看向门口的女子，艰难的小声道：“嫁了我的牌位。”
白搭震惊地扭过身体看向青黛，眉眼不改，初心依旧，想必是她托雷霄传的话导致她行了这般荒唐事，“那她之前的婚事，还有家里人的态度……”
蒋为眼眸一暗，转而温柔专注的望着青黛，“她被赶出了家门。”
白搭喉咙一紧，再说不出话来。
青黛锁上门走近，狐疑的瞧了眼二人，捡起蒋为丢在地上的竹篮，“走吧，去东街。”
东街是香苏山脚下的集市，正午人正多，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路过御宝斋，一个四十来岁中年男子铁青着脸冷哼一声摔门而入，哐当一声巨响让热闹的集市安静一瞬，人群中有人路过好奇打量着，见到青黛便有人指指点点。
“臭老头你出来！就你家有门吗？”白搭小脸一拉要干架。
人群中一阵哄笑，有嗤笑，有嘲笑，有嬉笑……青黛苍白着脸面无表情，“走吧，我没事。”
蒋为抿了抿唇，垂眸不语。
“小娃娃断奶了吗？牙都没长齐就开始张牙舞爪的了？”哐当一声门被打开，男子黑着脸站在门口，“自己都养不活了，又去捡孩子养？真当自己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活菩萨？”
白搭黑了脸，摸了摸身上，好像真是一个铜币都没有带，好想用金币砸这老头儿，给他砸得满头大包。
“胡说，我牙早就长齐了。”
人群一阵哄笑。
柳念思正在不远处酒楼的二楼雅间吃饭，听着不远处一男子与一小娃娃大嗓门当街嚷嚷，不时传来阵阵哄笑声，不由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张望。
雷霄见她半晌没有好好吃饭，不由好奇问道：“念思在看什么？”
“我在看人吵架。”柳念思趴窗托腮嬉笑道，“那个小妹妹好厉害，胡搅蛮缠，逼得人哑口无言。”
雷霄伸头一看，黑了脸，“那不是小妹妹，那是你师父。”
啪叽一声，柳念思歪倒在地，如被雷劈一般，“师父，变小屁孩了？”
“不然呢。”雷霄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常谁家小孩这么无耻？”
“我要告诉师父去，你说她坏话。”柳念思扔下筷子，拍拍衣服，猖狂大笑着跳下窗，向人群挤去。
“师父……”
“师父……”
“师父……”
一八九岁小姑娘扭着老鸨的姿态，嘴里喊着“师父”向御宝斋走去，人群立即被这十分恶趣味的举动惊散，白搭眼皮直抽抽看向来人，哪来的蛇精病？
雅间内几人也都看到了动静，抽了抽嘴角，个个平静的面容有了裂痕，雷霄十分淡定地坐了回去，“蛮蛮，吃菜。”
没一盏茶功夫，柳念思又从窗户爬了回来，双手伸到雷霄面前，“雷师叔，师父说找你借点儿钱。”
雷霄瞥了一眼面前捧得严严实实的小手，生怕从手缝里掉一个铜币的样子，不由抿了抿嘴，“你师夫呢？她怎么不找他要钱？他可比我有钱多了。”
“师夫不在，师父说他找继芳师叔去了。”柳念思抖了抖手指，“给钱钱，师叔。”
“她要多少？”雷霄没好气道。
“师父没说，只说你看着给。”柳念思嘟着嘴想了想，“她说她要用金币砸死那个臭老头。”
“噗”的一声，雷霄一口汤喷了出来，雷昊冷冷看了一眼儿子，雷夫人嫌弃地擦了擦嘴角，红衣男子但笑不语。
“把我卖了也没那么多钱！”雷霄擦了擦汤汁。
“给你，快滚。”雷夫人递出一枚纳戒，“别碍眼。”
狐狸眼立即笑眯成一条缝，雷霄屁颠屁颠接过，“谢谢老娘！”
“拿着，让她快滚，我这会儿不想看见她。”他想想早上那一幕就觉得牙痛。
一炷香后热闹散了，柳念思又从窗户爬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雷霄掀了掀眼皮，他饭还没吃好呢。
“师父去师公那吃饭去了。”
“你怎么没去？”
“我不是正在吃吗？”柳念思重新拿了碗筷，一脸懵逼。
雷霄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这师徒俩越来越无耻了。
“事情谈妥了？”红衣男子好笑道。
“妥了妥了。”柳念思扒拉着饭，“那老头儿被师父用金币砸了满头包。”
“师父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在香苏山举办婚宴，正好今日雷师叔也在，就由雷师叔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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