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追，我让小金去了。”白搭戳着肚兜里藏着的小金鹏鸟。
“乖，让小金睡觉。”姜梦一指按住小金，轻哄白搭，声音极轻极淡，“他们太慢了，等他们停了我再追也来得及。”
旁边没来得及追出去的雷霄脚下一个趔趄，嘴角不停抽搐，这厮太不要脸了……
人都走光了，只能听到哗啦啦水流声和簌簌风吹树叶声，白搭凝眉，“还没停？你什么时候追？”
姜梦不慌不忙席地而坐，单手从纳戒中取出一套法衣，闷头套在白搭头上。
“你干什么呢？”差点儿没闷死她。
姜梦手上动作没停，眼皮不眨一下，“万一突然变大，你想裸着吗？”
是哦，有道理。
她前两次变小也是这副样子，但每次变大就不好说了，若是变成龙倒还好，若是变成人……
白搭点了点头积极配合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为什么不让她自己穿？最关键的是，他穿的什么鬼？她里面衣服没脱掉，又穿一层法衣？大热天的让她捂痱子吗？
正想着，姜梦的手指解着她后背肚兜的绳子，一手将将从衣摆下方伸了进去……
“你干、干什么？”白搭涨红了脸，双手合力阻止姜梦，然而如柳条拂大树，没卵用。
姜梦叹了口气，拿出手，“那你自己穿，后面的我解开了。”
“你转过身去，捂住耳朵。”白搭凶巴巴道。
“阿生，你才四岁。”姜梦无奈道，但仍听话的转过身照做。
白搭眼神一暗，身体确实才四岁，可她的思想是十七岁。
穿戴好后，白搭将衣服叠放整齐，“我好了。”
姜梦闻声转过身，眼前一亮，白嫩嫩的小娃娃扭扭捏捏站着，红色短衣短裤衬得娃娃更加鲜嫩可口，收起换下来的衣服，抱着缩小版的白搭朝游子寺飞去。
“姜梦，我要是变不回来了怎么办？”
声音闷闷不乐，隐有担忧。
姜梦不由停下，望着脚下浮云，怔怔道：“那我等你长大。”
“还能长吗？你们前日的谈话，我都听到了。”白搭环着姜梦脖颈的小手有些紧绷。
前些日子他去了鬼城，她在那里醒了过来，之前融合了元魂，也融合了所有记忆，她重见光明，又见到了“爹爹”，也见到了“父母”……
她见到孟良，一时兴奋比武，结果突然变成小娃娃，睡了一夜才变回大人模样。前日她躲避风沙，下意识使了灵力，刚恢复成大人，转眼又变成了娃娃。今日看到异动赶来，她方使用一丝真气，结果又变成了娃娃，不知此次又要多久才能变回大人……
前日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爹爹和姜梦谈话，她的一半元魂虽没有喜怒哀乐，却凝聚有她十七年的精、气、神和四年的肉身记忆，而另一半元魂只有过去十七年的喜怒哀乐……
没了肉身，她的元魂将会自动记忆到四岁那年的身形融于神位，偶尔她会现出初融入神位时的肉身模样，但她的身体可能永远停留在元魂融合的那一刻，而那一刻，承载了她十七年喜怒哀乐的那半元魂是虚弱的、沉睡的……
四岁的她，可以天真，可以无赖，有人宠爱，但没有姜梦；十七岁的她，无法天真，很少能耍赖，几乎无人宠爱，但拥有姜梦。
她，想要姜梦。
“别怕，我会有办法的。”姜梦轻声道，“不管阿生是四岁，还是十七岁，都是我的阿生。”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感觉很奇怪……”她想领略这天下四季风光，她想踏遍这天下山川异域，她想陪他看这世间日升月落，她想陪他看那海边风起浪涌……而这一切的一切的最源头是她想和他一起，他们一起去完成十八岁那年的他对十六岁的她许下的心愿，如今该是十九岁的他和十七岁的她，而不是十九岁的他和四岁的她……
“阿生……”姜梦艰难唤道，“如果你这辈子，甚至永远，永远，都只能活在山神的神位之中……”
“那你呢？”白搭脸色难看。
“我可能……”姜梦苦笑，“会死去。”
他的劫，还没有到来。
“为什么？神为什么会死？那以后呢？”
“再入轮回。”
“那我等你，你记得来找我。”
望着白搭的眼睛，姜梦扬唇一笑，“好。”
“不许喜欢别的姑娘。”
“好。”
“也不许看别的姑娘。”
“好。”
“更不许和别人成亲。”
“好。”
他的笑容一如当年，干净，随意，动人心魄，白搭顿时忘记烦恼，嘟着肉唇“吧唧”一声占着便宜。
突然之间，她又变成大人模样，姜梦愣了一瞬，眼眸一暗加深了吻，同时单手结印设置隔离结界。
察觉到姜梦的手开始不老实，白搭瞬间面皮发热，僵硬的挺直了脊背，被逗弄得气息紊乱，半晌才恢复理智：“姜、姜梦，会有人看见的。”
姜梦轻笑一声，“不会有人看见的。”说着，姿势不变眨眼闪身北海一座小型孤岛，庭院四周回音花正娇然绽放。
“欢迎回家，阿生。”
白搭一见就红了眼，忘记方才的害羞，脑袋抵着姜梦的胸膛，恶狠狠威胁他：“日后你若敢变心，我就杀了你。”
姜梦失笑：“阿生的告白，总是这么独特。”
“那你还敢不敢变心？”白搭抬起脑袋，“身体背叛我也不行。”
“不敢。”姜梦笑道。
……
二人相拥而立，姜梦望着碧海失神。良久，轻声道：“阿生，两年之约可不可以提前？”
白搭微微蹙眉思索片刻，这几日醒来，她已经把天下局势知晓的差不多，且不提如今正是国丧期间，他长姐还没有成亲，加之她名义上“父母”皆已不在，也要守三年孝，他们此时成亲，多有不合礼仪之处。
“你想什么时候？”白搭不解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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