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起岚趁其不备出手，姜梦耳尖微微发热，连连后退躲开，面上平静道：“爹，你这是做什么？”
“你在撒谎。”姜起岚淡淡道。
“思慎。”姜起瀚沉了脸。
“我没撒谎，我确实把人放这儿了。”姜梦义正词严的否决。
“你没撒谎？”姜起岚蹙眉看着儿子，“你之前说，你是恰巧见到华易与萧庄主夫妻二人围攻秋生？确有此事？”
“以她现在的情况，可以单打华易，可以战萧庄主夫妻二人，但三人合力围攻，她撑得到你英雄救美？”
姜梦哑口无言。
众人好整以暇看着他。
“我只是……”姜梦抿了抿唇，犹豫片刻放出纳戒中的秋水、王嫣二人。
秋明朗一愣，急忙上前查看，脸色阴寒无比，转而向姜梦行礼：“多谢。”
姜梦回礼。
“父亲，二弟……”秋枫焦急出声，被秋明朗苍白着脸打断，“此事不可声张，对外就说，死了。”
王敏蹙眉。
姜府众人若有所思。
待秋、王二府之人走后，姜起岚沉了脸，“原来今日不是渡劫，而是天谴。你知道后果吗？”
“你们两个出去。”姜景负手走向窗前，看着殿外庭院中的盛开的随风摇曳的海棠花，冷声吩咐道。
待二人走出去后，姜景瞥了一眼孙子的手指，蹙眉道：“你喜欢秋生？”
姜梦酝酿片刻，“是。”
“即便她如今这副模样，你也喜欢？”
“是。”
沉默片刻，姜景又道：“你可还记得你姓姜？”
姜梦沉默不语。
“你小叔为了王嫣至今不娶，你又为了秋生自堕神位？我姜氏一族尽出痴情种？”
姜梦脸一白。
“你这两月去哪了？”
“北海。”
姜景从胸腔里轻哼一声，“你父亲说，等你想通了，你就老实回来了，如今看来你不仅没老实，反倒险些把命搭进去。”
顿了顿，姜景又道：“我在你小叔身上倾尽心血，却奈何不得他，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如今你是想毁了我，毁了姜家千年基业吗？”
“请祖父原谅，孙儿没有那个意思。”姜梦行礼认错。
“没有那个意思？你还想要几个意思？秋水、王嫣二人分明已死，是你逆天改命……”姜景望着姜梦，阴沉着脸，“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你违背天道，是会万劫不复的。”
姜梦眸色一闪，抿唇不语。
“如今即便秋生还活着，我也不会同意你娶她了，更何况她现在是傀儡。”姜景闭上眼睛冷声道。
“为什么？”姜梦手指僵硬，紧了紧手哑声道。
“有些人一出生便站在别人难以企及的终点，但往往不得善终，给身边人带来的往往也都是灾难。”
姜梦嘴角抿直。
“秋明朗那个老狐狸，竟然隐瞒了近二十年。难怪当年主动结亲，原来是寻我姜家做避难所来了。今日她的父母遇难，便是因为华易想要再创造一个秋生。”
“当年明明不是这样说的，是祖母想要……”
“当年确实是你祖母想要结亲。”姜景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芙蓉花谢了一地，凋落在泥土里，“当年周倩提议结亲，你祖母看中了秋生的天分和出身，欣然同意了。按照当时的境况，即便秋家不提，姜家也是要提的，但今时不同往日。”
“五系灵智外加变异雷系，那对于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灭顶之灾。世人向往得道飞升，但没人想要看到一个家族出现如此天才，因为他们害怕被边缘化，害怕被不可战胜的绝世强者奴役、支配。他们一边渴望着强大，又一边忌惮着别人强大，这就是最现实的人性。他们得不到的，就会不择手段的毁去，召唤师孟氏一族便是因此覆灭的。”
许久许久，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不要她，我要她。”姜梦淡淡道。
姜景微微侧目：“你昏头了？一个傀儡，你是用她做打手，还是用她来镇宅？”
姜梦嘴角一弯：“师父曾说，秋生的元魂有一部分在鬼城，如果能将她的元魂合而为一，再为她重塑肉身，她就可以醒来。”
姜景目瞪口呆：“那臭道士都教了你些什么鬼东西。”
片刻叹了口气又道：“那日后呢？你又该如何？拉着姜氏一族一起陪葬？”
“我可以保护她，保护秋、姜两族。”
“大言不惭。”姜梦瞥了一眼孙子，没好气道，“你现在刚突破天界，神位未完全融合，最多是半神。那些隐居世外的高人，哪个不是散仙或是即将突破天界的高手？他们如今引而不发，不过是在观望局势。”
“祖父怎知我神位未完全融合？”姜梦忍住心中好奇，面上若无其事道。
姜景走到一处椅子上坐下，倚着扶手撑着脑袋，一手拨弄着茶盏，“一，今日天谴只有四十九道天雷，若是你已完全融合神位，应有八十一道天雷才是，定会打得你魂飞魄散，多亏是半神加你底蕴好，否则你今日就小命不保了；二，你额间的符文虽是金灿的，却是若隐若现的，因你还不是真正的山神。”
姜梦下意识摸了摸眉心符文，霎时间金光四射，一道龙吟响起，姜梦猛的收回手。
“等一下！”姜景脸色难看至极，看着孙子，一丝灵气溢于指尖，姜梦面皮一热挡住他的动作。
“你传承神位时遇到了什么？”姜景眯眼紧盯着孙子，眼神锐利。
姜梦垂眸不语。
“和秋生有关？”姜景黑了脸。
见他抿唇不语，气恼道：“我方才没看错？她的元魂已融于你的神位了？”
姜梦耳尖泛红，微微点头。
一口气堵在胸口，姜景一阵气短，“你们已有夫妻之实？”
“没、没有。”姜梦下意识否决，却破天荒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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