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他清冽的嗓音淡淡沉醉在空气里。
她上前将手中的装着西装外套的手提袋递出。
“席老师，这是上次你借我的外套，谢谢你。”
男人淡然接过，期间触碰到她的手指，指尖相触的那一瞬悸动不期然惊起她的心跳。
她猛然蜷缩手指收回手去，红晕刹那间染了双颊。
手提袋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那一声仿佛也落在了她的心上。
男人弯腰捡起手提袋，看了一眼局促脸红的她。他带着些许笑意的嗓音缓缓传来。
“紧张什么？”
她攥紧了手心捏了捏衣角，低头未说话。席煜好似没有太在意，低头翻了翻一页页的纸张，抽出其中一张，声音淡淡。
“今天讲这个吧。”
季悦悦走到位置上坐下，抬眸带着复杂的思绪看着男人讲课。讲台上的男人风姿卓越，姿态矜贵优雅，那双桃目宛若夜雪初霁，好似当初的惊鸿一瞥，依旧令人难以忘怀。
恍惚之间往事走马观花般掠过，她强忍自己的心事避免被男人悉数看破。
“今天有心事？”只见不知何时，席煜走到了她身边，一双淡眸难辨情绪，看着有些恍惚的她。
“没......”她下意识开口否认。却在男人那清澈温淡的目光下觉得自己无所遁从的难堪。
“是那天因我牵连你回家太晚，被家里人说了？”席煜清冽淡淡的嗓音平静问道。
“......”说起这话，她下意识脑海里闪过季城最近这几天的样子，那冰冻三尺的威压，令她看见他都不敢说话。
席煜突然微微眯了眯眸，凝视少女面上闪过的一丝害怕，心中漫过些许邪佞。
季城对她做了什么？他可不会认为季城真有那么正道盎然，若将他逼迫太紧，也是一头恶狼。身份上的鸿沟又能禁锢他几时？
她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凛冽的占有欲在男人眸中稍纵即逝，少女却丝毫不知。
“就大哥说了几句...毕竟太晚回家，关心也是正常的。”少女顿了顿说道。
席煜冷淡收回目光。
平静的轻应漫不经心弥漫在空气里，男人的目光却带着淡漠的讽刺之意。
“对了，席老师，明天我得请一天假。”季悦悦突然道，“我......有些事情。”
本来以为男人会怀疑她是不是又想逃课，没想到他很轻松就答应了。
席煜姿态如雪般矜漠淡然，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他当然知道她请假所为何事。
-
第二天，季悦悦和季城如约去复诊。
季悦悦没有想到，她居然再次被强行催眠，她发誓再也不要来这个鬼地方！
季城答应的好好的不会对她再次进行催眠，怎么这个叫张海宁的狗贼还是催眠了她？
现在可倒好，一边魔音缭绕一边系统音尖叫，她只感觉自己精神都快分裂。
“你拥有“她”的记忆吗？”那道温润友好的声音问她，仿佛带着魔力强行嵌入了她的脑海。
“拥有部分。”她听见自己下意识回答。
季悦悦：我他妈可信了你的邪了！确定这种催眠水平不是这个世界的Bug吗？！
之后问的问题无非是一些喜好之类的问题，季悦悦渐渐放松下来，如果不是危及她的马甲，她可以任由他问。
“你会喜欢主人格喜欢的人吗？”
“不会。”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她听见自己冲出口的笃定声音。
季悦悦：？？？怎么画风渐渐不对？怎么突然开始问私人情感了？
“你喜欢谁？”
“Xi......”一个轻轻的起音响起，下一瞬猛然顿住，少女平静的睡颜似乎扭曲了一瞬，生生就着口型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改成：“记几。”
“......”
空气中似乎沉默了三秒。
张海宁凝眉，眼里带着疑惑思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自己？”
沉睡的面容又是一瞬的神情变化，似乎在抵抗什么，随后少女回答。
“......嗯。”
“......”
张海宁也有些信邪，直到昨日他受人委托，才知晓原来这位少女就是那位神秘人的“药”。果然......有点奇特，不，还是说奇怪比较合适。
他纵横催眠界从未遇到过这种奇葩的回答场景。就好像......少女还拥有着自己的抵抗意识一般。
要问的问题已经问完，几分钟后，季悦悦苏醒的那一瞬间，瞪了一脸温和无辜的张海宁，就气冲冲地推开门离去。
“季城！你居然让他给我催眠？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吗！”气急，她差点不可告人的隐私就被扒出来了。
连喊这位不能随便惹的主都开始连名带姓地叫唤。
季城双腿交叠坐在门外靠墙的沙发上，一身黑沉的西装衬得男人沉稳冷漠，一只如玉修长的手轻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优雅中透着主宰意味。
他漠然看她气冲冲推开门出来对他发脾气，寒潭般的瞳眸中冷意渐深。
“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他冰冷低沉的嗓音传来，男人漠然凝视她。
“......”行吧，她三秒怂。
见少女规矩低头站好，收了那利爪，季城才收回冰冷的眸光。他淡冷的嗓音传来。
“你说，他催眠你？”
她立马点头。那个鬼张海宁差点给她祖坟都扒出来！
系统：......人家就问了你喜欢谁而已。
季悦悦：不能问！不能说！
季城幽深了冰眸，沉默站起身就迈着沉稳的步伐进了房间内，门被关上，阻挡了外界的窥探。
房内。
散发着强烈威压的冷峻男人靠在沙发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看着张海宁，眼底情绪难辨。
“什么时候，你也能擅自主张了？”
被那双幽潭般的眸子注视，张海宁立马低头，有汗珠凝下，恭敬道，“我只是想快速弄明白您上次提出的问题。”
空气中，沉寂了下来。
“说。”季城冷淡下来的嗓音响起。
“您上次问我，主人格和副人格是否会喜欢上同一个人这个问题——”张海宁顿了一瞬，在男人沉下来的目光下，继续说道，“因人而异。季小姐拥有主人格的部分记忆，也许，融合了全部记忆，会喜欢上主人格喜欢的人也说不定。”
季城沉默着没说话，幽深的眼底漫上些许思量。眯眸看向窗外，心中的复杂情绪，无人可知。
“没有下次。”
季城的警告低声响起，消散在空气中。
张海宁恭敬颔首，内心无奈。催眠之举，也不是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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