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开始就吹起怪异的大风,是这个季节不常见的现象。信房一行人出了城下町没走多远,太阳便被一大片乌云遮住。步入树林后,四周更是昏暗。
信房忽然抬手示意停下。正当廉姬等人还在疑惑的时候,灌木丛中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信房警觉地一手抚向腰间,恍然想起佩刀已经还给了谦信公。他不禁有些后悔。
“出来吧!”
信房喊道。
“真不愧是犬先生啊!”
树后传来一句虚伪的恭维,从那里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景虎的猛将刈安兵库。
灌木丛中同时跳出十几名武士,将信房四人包围。
“刈安大人,我已非上杉家人。您这又是何意?”
信房问道。
“谁能保证你日后不会再回来?我家主公放心不下,特地派我来送你一程。”
“春日山城中正在激战,你身为景虎的得力干将难道不是更应该在城中才对吗?”
“那里就不劳犬先生操心了。我方对本丸发起奇袭,景虎大人亲自带兵定能将本丸夺回。我手头可是有更重要的任务。”
满脸疙瘩的刈安兵库歪着嘴笑道。
“那我真有点受宠若惊。”
“你就认命吧,些许我还可以给你来个痛快的。至于你身旁的女人们……”刈安兵库淫邪地笑道,“嘿嘿,就由我们替你照顾了。”
阿初拔出短刀准备迎战,但被信房拦下。信房看了一眼身旁的廉姬和阿国,若是此时与对方力拼,一定是死路一条。该想个更好的办法才行,至少让他们三人顺利逃走才行。
“怎么,又在动你的小脑瓜子了吗?”刈安兵库笑道,“今天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不不不,都这种时候了,就算我是孔明再世也在劫难逃了啊,哈哈哈!”
信房泰然自若地大笑起来。
“那你还笑得出来?”
刈安兵库问。
信房搓了搓下巴说道:“当然笑得出来啊。景虎大人担心我坏了他的好事,所以要致我于死地,那是出于他的不自信。但是就连刈安大人也这么谨慎,我真是死而无憾了啊!”
“你真是太自恃过高了。我可没把你这只小臭虫放在眼里,要不是我家主公指派,我才没功夫搭理你。”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刈安大人是还惦记着丰乐殿上的屈辱呢!”
“哼,你小子死到临头也只能耍耍嘴皮子……”
“我懂,我懂。”信房抬手安慰道,“毕竟带了这么多的手下,要是再输给我,那景虎家第一猛将的面子日后往哪搁,对吧?”
“再?我什么时候输给你过?”
刈安皱起鼻子,质问道。
“哈?”信房故作惊讶地反问道,“刈安大人,你该不会以为丰乐殿上赢的人是自己吧?哈哈哈,你这也太好笑了,你知道宗八郎那天为什么不参赛吗?那是因为他怕当众败于我手啊。”
宗八郎的实力众所周知,一提他的名字,显然勾起了刈安兵库的胜负心。
“你说,宗八郎也不是你的对手?”刈安兵库沉下脸说道,“那好,今天我就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拔刀吧!”
信房双手在胸前交叉,说:“不比,不比。”
“怎么,你怕了不成?”
“我还不知道刈安大人你在想什么啊。你无非想假装跟我比试,然后让手下挟持我的人,让我输给你。这样的比试一开始我就不可能赢嘛。”
“你在胡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刈安兵库瘪着嘴,扫视了一眼围成一圈的部下,命令道:“都退下!”
当刈安兵库的人都撤到他身后后,信房伸出一手向刈安讨要兵器。刈安不悦地将手下的刀丢给了信房。
信房一把接住钢刀,假借在腰间系刀的动作,小声交代阿初。
“找机会带她俩先走。”
“喂,好了没有?”
刈安不耐烦地问道。
“好了,好了。”
信房转身准备迎战,可衣袖被廉姬一把拽住。信房回望她,却发现她低着头,表情一片愁苦。
“你是不是又打算牺牲自己?”
廉姬带着不容置疑的怨气说道。
“怎么可能……”
信房敷衍地笑答,可立马被廉姬严厉地打断。
“要是你活不下来,我也会随你而去。你这次休想再撇下我!”
信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这名女子,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感觉在心中萌动。但时日无多,再去探究也是徒劳。
他推开廉姬的手,认真地说道:“可不要白白浪费了性命。”
廉姬红着眼眶凝望信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信房用微笑与她道别。他抽出钢刀缓步朝刈安走去,为了甩掉心中的杂念,他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又怎么了你?”
刈安问。
“没什么,只是这刀与小豆长光比起来是又短又轻。”
“你该不会就开始准备失败的借口了吧?安心好了,小命都没有了,还管他原因是什么呢!”
刈安笑道。
信房沉下表情说:“我只是为你不值,竟然要死在一把破刀之下。”
“好大的口气!”
刈安怒拔出刀,摆好架势。
信房绕着刈安的瞎眼一侧移动,企图利用他的盲区寻找机会。可刈安显然猜到了信房的意图。他立马横向移动,将信房纳入视野,跑着小曲线朝信房攻了上去。
这显然出乎信房的意料。以挥刀速度见长的刈安兵库只用了三招,便将信房手臂划伤。幸亏伤口不深,可这实力的高下已经见了分晓。信房举刀至头顶,谨慎地继续绕着刈安踱步。当刈安与廉姬都纳入他的视野后,他连忙眼神示意了一下阿初。可阿初三人竟然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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