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她,”年说,“是吗?”
“我来的时候,杀掉了那些闯进这里的暴徒,但这个可怜的少女乞求我结束她的生命,我照做了。她没有痛苦的死去,这是对她而言最后的仁慈。”
“在乌萨斯,感染者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年说,“他能够在内城藏匿这么久,算是一个奇迹。”
“她原本是在一个叫做阿萨兹勒的感染者诊所里接受救治的,”红头发的女人说,“可是,后来这家诊所离开了切尔诺伯格。她不愿意离开父亲,她的父亲也只能挺而走险。可笑的是,侵犯她的人,杀死她父亲的人,却是那些她的感染者同胞们。”
红发女人把手放到十字架上。
“诸神慈悲,我竟然是才了解到这一切。”
“你也是个感染者,为何才了解这一切?”
“之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红发女人继续说,“但我听说,记忆对于人来说是一种负担。我现在很轻松,不过是有一点愤怒而已——在见证了这样的事情之后。”
“你叫什么名字?”年问。
“史尔特尔,”她说,“我只记得这个。然而名字并不重要,那只是个代号。你叫什么?”
“年。”年回答,“这个名字很重要。”
“一个字?”史尔特尔说,“我从没听说过。”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你不记得有一个字的名字也很正常。”年说,“你是谁?为何要来这里?”
“这个问题应当是我问你才对。”史尔特尔伸了伸手,“你浑身赤裸,却从外面走了进来,毫发无伤,身上也没有那种黑色的石头,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找衣服和找食物的。”年说,“刚刚有一颗陨石落在了我的头顶,我花了好久才恢复过来,但是这衣服什么的全都被烧毁了,只能这样子。”
“我没了记忆,但我可没失了智。你要么是被外面的景象吓疯了,要么就是被天灾吓疯了。”史尔特尔说完,提着刀走到了卧房的衣柜前,打开了柜子,从中翻出了几件衣服,“没有人能够在天灾当中幸存……她已经死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穿她的吧。”
年看着史尔特尔按照自己的喜好给年扔了一件热裤,一件褪了色的衬衫,一个红色的棉大衣外加一套内衣。整套衣服穿在身上,年仿佛就像被裹在被子里一样。
“好丑,”年说,“你真没品位。”
“如果你不想被冻死,就按照我的来。”史尔特尔回答,望了一眼年,“顺便说一下,我不怕冷。”
“你以为我怕吗?”年脱掉大衣,把它平整地盖在少女的尸体上,“物归原主吧,愿她安息。”
史尔特尔愣了一下,又把手按在了胸前的十字架上,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年回过头,对此十分疑惑不解。
“你在做什么?”她问。
“祈祷。”史尔特尔说,“我经常祈祷。”
“一个虔诚的信徒,可不会在脖子上套一个黑色的项圈,免得引得一些不好的联想。”年撇撇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我说了,我失了忆,我不记得我自己是谁。我来到切尔诺伯格的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我想找一个歇脚的地方,谁知道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那你之前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在雪原当中游荡,能到哪里去就到哪里,也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目的是什么,自己又是谁。”史尔特尔的语气之中,竟然有些许的苦涩,“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好像你是一个突然出生的婴儿一样被丢到这个世界上独自过活。我没有遇到任何我信任的人,也没有人信任我……除了她……”
她看向了那个死去的少女。
“……她在死前把她的生命交给了我,然后有些事情就变了……”史尔特尔平静地说,“我有点生气,不骗你,非常生气。如果有机会,我们也许会能够相处得很好,然而我们之前却从来没有相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真诚的目光,我没看过别人这样——好像她很熟悉我……”
“原来失忆的人都像你这样多愁善感吗?”年用鼻子抽了一口气,“你还要一直呆在这里看着她?人已经死了,跟我走吧。”
“我能去哪儿?”史尔特尔问,“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杀了塔露拉。”年说,“她是外面那些暴徒的领头的,差点杀死了我的朋友,也差点杀了我。”
“……朋友……什么叫做朋友?”
年沉默片刻。
“看来你还真是失了忆。”她说,“朋友,就是你刚才所说的,能够相处得很好的两个人,彼此之间就叫朋友。我来到切尔诺伯格就是为了拯救我的朋友。”
“那你……救出了你的朋友吗?”
“不知道,我被陨石砸中了,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快傍晚了吧?我从上午睡到下午已经算很久了,要是没救成他们就死了,要是成功了,他们也应该回罗德岛。”
“罗德岛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致力……是一个名义上致力于改善感染者处境的制药公司。那里既有感染者,也有非感染者,两方倒算是挺和睦相处的,虽然那里依旧有非常多的问题。不过无论怎样,罗德岛依旧挺和平——至少比这座城市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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