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她和云飞吃完饭,对他叮咛:“一会儿妈妈出去上课,你在家不许出屋,除了妈妈,谁叫你也不回答,更不给开门,屋里的电啊,厨房煤气啊,都不许摆弄”!
说完严肃地看着他,“等妈妈回来”!
云飞看出了妈妈眼里的严肃,郑重地点点头,勇敢地说:“你去吧,没问题”。
在他的小床上,他坐在课外读物和小食品间,乐得无拘无束。
她特意拾掇一下,穿戴不能浮躁,但也不能随便,然后像演员赶场一样出门了。
她将走的是一条陌生路线,这个城市她本来就没熟悉几个地方,刚开门就面临挑战。
她坐了近一个小时的361路公交后,换乘62路。
62路车况很破,就是因为它很破,穿行的地方也破,在残雪灰暗的街巷里走了好久,车上的乘客陆续下车后,很少有人再上车。
这辆公交终于驶离了棚户区,棚户区消失了,城市的感觉也消失了,它在往城外开。
如果不是学姐介绍的地址,她早就下车了,以为被骗了不说,还要把她卖了似的。
她在车上判断不出方向,车轮下的大街甚是宽阔气派,就是两边太不搭调,她一路心事重重,差点没错过下车。
62路开走后,她像被抛弃在“荒山野岭”,稀疏零落的平房在冬阳下静默着,她环顾中,一片海市蜃楼进入眼帘。
那是一片崭新的楼群默然耸立,在一片萧条中,低调奢华。
那一定就是了,不是就奇怪了!
她一路颠簸,终于到了目的地。
很是疑惑,住这么远怎么出门?
很快明白,这是远离闹市的新区,住这里的人需要指望公交吗?
她走近这个豪门桂苑,阔朗的大门两侧,两个穿制服的年轻人相对而立,她在城里有点见识,知道那是保安,否则以为来到某衙门口了。
她徘徊一阵,混了进去。
走进里面,豁然另一番天地,这里是她这辈子住不起的地方,住这里的人都是干什么的?
她要走进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要见到的学生是什么样子的?
而她的能力是否能达到要求?
她忐忑着,终于走到了16栋,16栋比较普通,但在外面比也是豪宅。
看看手表,她抢出来的时间很充裕,她放慢了脚步。
第一次上课好比赴约,据她所知的赴约礼仪是:
不能提前,迟到两三分钟最好。
主人一切准备停当,咚咚咚,这时敲门声响了,这个节骨眼是最受欢迎的。
她牢记这条黄金定律,慢悠悠走上楼梯,这过程中心情平复下来。
鼓励自己,全当一次锻炼,这回不行,下回就有经验了。
当站到五楼那扇门前时,她盯着手表,像演员候场似的等待出场时间。
几分钟后她用指关节轻轻敲了三下,几秒钟后门开了,看来主人也在候场。
开门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穿着打扮像是要出门似的。
女人一看出现在门口的她,带着一路风尘,背个朴素的类似书包的包,此刻出现,已经判断是谁了。
主动问:“您是来上课的老师吗”?
“我是!是赵老师介绍来的”。
她这才被允许进门。
她在门厅里换下鞋,脱下大衣,女主小心地挂了起来,举手投足很有涵养。
女主在前引路,她跟着走了几步,视线突然开阔。
好宽绰的大厅,不好意思细打量,只觉得房门特多。
女主推开一扇粉红色的门,眼前突现一个童话屋。
屋子以粉色调为主,搭配鹅黄,淡蓝,床上一条白色的锦被里似乎裹着一个人,高大的一坨。
女主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耐心地唤:“老师来啦,快起来吧”。
被子里传出呐喊:“我不上,谁让你叫来的”。
女主人不好意思地对门口的她解释:“刚上完物理,讲好了休息十分钟,睡下就不起了”。
然后对被子里提高了声音:“不起来吗?今晚订机票,不带你了,过年时你自己在家吧,我们那时都在三亚呢”。
被子里没出声,好半天,被子突然一翻,露出一个女孩的上半身,十六七岁,白净的胖脸点缀几点雀斑,不漂亮也不难看,但很健硕。
她眯着眼睛坐起来,赌气地把下半身的被子一摔,趿拉上一双粉白的卡通脱鞋往门口走来,红梅躲闪不及被她差点带翻。
女孩出去了,往卫生间去了。女主人叠着被子说:“快中考了,还不知道着急,我们都要急死了。真想揍她一顿”。
叠完被子说:“老师您坐”。
女主也出去了,她坐在桌边等。
已经过去15分钟,女孩还没回来。
约定每节课一个半小时,按江湖规矩,这时间算学生的。
噼里啪啦拖鞋响过来,门口一暗,女孩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书桌边,她刚洗了脸,刘海湿漉漉的,不客气地问:“你给我讲啥”?
她微笑着说:“你把近期做的练习题拿来我看看”。
女孩回头喊:“妈!我的英语题呢”?
女主小跑着进来,她也在争分夺秒,一寸光阴一寸金啊!
她在书桌上准确地找出一沓资料,赶紧退出去了。
红梅拿过来翻看着,她对这个女孩的档次有谱了。她的基本功很差。
她放下资料时,已经知道从哪里下手,起码这节从哪里下手。
她问女孩:“你妈妈说你们要去三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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