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风风光光办场婚礼,让所有人羡慕死我”。
她乐了,天天催,闻立敷衍不过去了,硬着头皮张罗,他借钱都费劲了。
唱戏既然搭台子了,那就早演完早利索,婚礼的紧锣密鼓似乎在与时间赛跑,结婚越早越扬眉吐气,他要办个盛世婚礼,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恨去吧。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沙塘子中央大街上行驶着一队婚车,头车是小镇最豪华的大奔,车上鲜花簇簇,车队缓缓地招摇过市,满足行人的瞩目与好奇。
所遇行人纷纷驻足,议论着:“闻立真能耐,离婚不到一个月新人进了门,听说美若天仙,还是黄花大闺女”。
很遗憾,沙塘子镇太小,车程很快到了尽头,新娘新郎在胡同西口下了车,从他们脚下,火红的鞭炮铺向新房门口,像条红毡,有人点燃了引子,只听地动山摇,整个沙塘子震动了,让所有人听吧,我闻立新生啦!
那惊天动地的炮竹声传遍了沙塘子,中学正在上课,师生们一听就知道是哪家办喜事,新娘下轿了。
这在大家听来都习以为常,但那响声之久却是不常见的,好像点燃炸药库似的。
足以看得出,婚礼多么隆重。
这种特殊的响声很快就有准确消息汇聚:章红梅丈夫,不对,是她前夫大婚。
有人亲眼所见,“车队可气派了,二婚搞得那么热烈,头昏的都没那么排场”。
大家对这场婚礼关注度很高,同时又关注起相关联的一个人,她与婚礼无关,却与这事有关,那就是章红梅。
小鲁见章红梅一无所知,憋不住了说:“你知道鞭炮那么响,是谁结婚吗”?
她听出话里有话,就说:“爱谁结谁结,与我无关”。
小鲁讪讪地自言自语:“听说新娘子是姑娘,才二十出头,可漂亮了,男人真能想得开,这才几天,不到一个月就又当新郎了”。
这些话题,即使不当她面说,背后热议比这更随便,但她亲耳听到,心里真堵。
人们见到她时,只字不提,眼神回避与她相遇,善意的躲闪中满含怜悯,好似看待弃妇一般。
闻立的婚礼正在继续,男方来宾不多,闻立家只来了两个姐姐和他弟弟。再就是工区同事,娘家亲来了四五十,浩浩荡荡把两人送进了屋。
新娘子对娘家人解释:“我们以后买楼,到省会住楼房去,这个房子就是过渡”。
在屋里院里转一圈后,众人到香格里拉大酒店吃最高档位的酒宴。
娘家妈来了,她对闻立说:“我养了这么大的黄花大闺女就这样给了你,实不相瞒,我不愿意。
可是闺女愿意!儿大不由娘,我不管了。可是有一样,我不管你以前脾气多大,待我闺女都不能变样。
我的宝贝闺女受委屈我和你拼命”。
闻立心里骂:TMD还黄花闺女?你没说你是黄花老太太啊?
你闺女的黄花铁打的?一百个男人锉黄花也屹立不落?
但他只有唯唯诺诺答应着,他曾经认为他可以为所欲为村里人,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早已甘拜下风。
有一种人叫村里老女人,她们经历风吹雨打后变得凌厉泼辣,不怕羞不怕臊是武器,交锋时,豁得出去,直把对手臊跑。
闻立的新任丈母娘就如此。
闻立母亲厉害不?好像都煞威了。
新的家庭诞生了,婚礼只不过是他们向沙塘子官宣的形式,告诉大家这屋里住着一对男女,他们是夫妻了。
两个老手早过了惊魂动魄的初相见,闻立又有家了。
所有激情逐渐消退,神仙也得柴米油盐过日子,村花发现,闻立领她去饭店的次数少了,做出的饭菜也不好吃,而且不像以前粘着她,在外面的时候越来越多。
有一天,他电话里安抚说:“我忙不开,你自己做着吃吧,晚上我回去给你做”。
说完在工区开怀畅饮,那种久违的痛快又附体,酒过三巡刚一巡时,白脸突然盯着门口不出声,闻立扭头一看,魂飞魄散,娇妻花容失色,双手掐腰。
他跳下椅子赔罪,白脸机灵地解围:“小嫂子,我们刚吃,一起来”。
村花把闻立的胳膊一抡,在他的椅子上一坐,手腕子两边一撸,佩环叮当,伸手撕个烧鸡腿,拿过杯子倒满酒,大快朵颐,和大家打成一片,来言去语,快乐开怀。
饭桶厉害不?靠一张破嘴打败男人无数,可是,村花几招就把她干败了,蹲楼上从不下来。
闻立和哥们儿邀约到饭店喝酒,闻立前脚刚走,后脚村花就出去找,她能把饭店一家家找遍了,进门就开吃开喝。
和谁都自来熟,酒酣耳热后,怀松襟散,打情骂俏,直把闻立憋出内伤。
从此,制伏了闻立不服侍她三餐的毛病。
三顿饭,不管用啥办法,闻立都得安排到位,要么亲自洗手调羹,要么从饭店打包,要么从工区端回来。
曾经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闻工长,陀螺般围着新妇转。
枕边衾里,村花问他:“大白脸开工资了,你的工资呢”?
闻立哪有交工资的习惯?他有点不高兴,说:“宝贝儿,有你吃有你喝你要啥工资”?
村花把杏眼圆睁,尖叫着:“拿我当章红梅吗?你不给我钱?可以啊!
我肯定不缺钱,还能带回给你花,怎么样”?
这话说的霸气,闻立承认她有这本事。
他怂了,从此,制伏了他工资不上交的毛病。
工资昨天上交,今天他就央求:“给我几个花呀”。
“攒钱买楼啊”!村花笑嘻嘻地说。
钱入她手犹如入老虎口,他就没辙了。
他蓦然发现,他的梅开二度,脚步是不是有点急了?
但是,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他别无选择,苦不堪言也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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