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还是人家媳妇儿!
看了看还剩一半的卷子,她只得放下笔,从他身边蹭过去,进了小屋,上炕睡觉。
她很快进入到另一种角色,像是另一种战斗,筋疲力竭,浑身瘫软。
不知多久,没计算过,因为计算那个时间太那个了。
闻立满意地呼呼大睡,她也困意来袭,那种山呼海啸般的疲惫只有大睡化解。
但,她从他身边又爬了起来,抱着肩膀,满肩满背乱发,那么坐一会儿。
默默地,一层层穿好衣裳,下了地。
摸黑来到大屋,打开灯,一屋子清冷苍白,她一哆嗦,好冷,找件棉衣披上,在沙发上又坐下来,拾起茶几上的笔,初看一张卷子时,大脑很懵,几张后才又进入状态。
夜,不知几许,总之很深,她反倒不急了,没人再催她。
偶有火车经过,茶几微微抖动,她又批完一张,放在一边。
一晃而过的旅客可否注意到,在沿线黑漆漆的家家户户中,有那么一个窗口是亮的,谁也想不到,灯下有个平凡的女人,她有个平凡的身份,乡镇女教师。
她在挑灯批卷,为了更多的天使展翅高飞,她拼了。
太阳一天比一天起得晚,但时间是铁律,她抱着云飞一路急行,往大姐家走去,有时小跑着,云飞把脚小心地往外勾着,告诉她:“妈妈,我没弄脏你的衣服”。
到大姐家门口,她把云飞一放,转身就折回,云飞自己开门进去了。
路过自家胡同口,她一路向北,匆匆到学校去上早自习。
她们母子“夺命”的早晨,闻立要么大睡,要么站在工区门口和工友闲聊,望天。
他放下话:“孩子要我管,我就送给我妈带,我妈可没说不给带,让我往你大姐家送?你大姐家?我可不敢去,怕她砍死我”。
他的狗屁借口她不理,她不用他,母子早点起床就搞定了,坐火车通勤更辛苦,那又如何?
云飞在长大,她自己带又如何?
下班时,她接云飞回家,回去的路上,她们母子会慢下脚步,大手牵小手,一边走一边聊。
“妈妈,你看”,
云飞指着远处三只鸡,他安排角色:“大的是鸡爸爸,小点的是鸡妈妈,最小的是鸡孩子”。
他痴痴地看着,看着一家三口鸡,然后仰着小脸:“我说的对不对,妈妈?”
她点点头:“对”。
“妈妈,你看”,
他又发现三匹马,考问她:“哪个是爸爸?”
她看了一会儿,低头告诉他:“那个最大的是爸爸”!
云飞笑了:“那个小的是孩子,他的妈妈在旁边”。
她们一家三口,不如鸡,不如马,从来没有手牵手,没有一起漫步走过。
没有!
但,这又如何?
她牵手儿子,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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