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见之纷纷退避。
芈凰举目看着来人,忍不住眉头微皱:“吴越。”
道路中央,一个妇人正抱着满身是血的小女娃痛哭不起:“儿,醒醒,莫要吓娘!……”
俳优也占据了道路一侧。
道路狭窄。
进不了,退不得。
只因前面是无人敢越的楚京第一大纨绔,吴越;后面是楚国第一氏族若敖氏的令尹公子,若敖子琰。
双方都是当朝权贵,得罪哪一方。
他们这个俳优戏班子都没有好果子。
一群侏儒顿时吓作鼠窜入人群。
“啊!跑啊……”
进退两难间,吴越看到车上坐着的芈凰还有马上的若敖子琰,嘴角微勾,“真是冤家路窄,叫公子我今日都碰上了!”话落,他猛然马鞭狠抽,准备骑着马直接踩过妇人和孩子身上而去,丝毫没将对面而来的若敖氏车队和身为楚王姬的芈凰放在眼里。
“啊!——”
惊叫随之响起。
妇人眼见就要被抬起的马蹄给踩死,紧紧抱着怀中稚儿,哭求:“不要!”
扬起的马蹄刚起,还没有来的及落下,一根上等的黑牛皮编织的马鞭,登时划破众人头顶上空,势出霹雳,来势如电,平地带着惊雷般的锐响,缠住骏马那只高扬的前蹄。
与此同时,一把短匕闪着冰冷的幽光,破空而出,带着破风之声,在马鞭缠住马腿的同一瞬间,迅疾无比地射中马脖,瞬时没入肉里,鲜血四溅。
坐在马上,握着鞭子另一端的男人,看似轻轻一拉,却将被制的骏马连马带人一起掀翻在地,“轰然”一声横倒在了妇人和小孩身侧三步远的地方。
二人的配合,极好。
时机不早不晚,却没有任何事先交流。
吴越重重应势摔倒在地。
从小就没有受过多少伤的他,右眼角被地上的石粒登时磕的鲜血直流,身旁的仆人大惊失色地上前扶起,一脸惨白害怕:“公子……公子……”
在随从的颤扶下爬起来的吴越,捂着脸上的伤口,竖着食指,指着对面的若敖子琰,愤狠地说道:“若敖子琰,你竟敢伤我!昨日,那笔帐我还没有跟你算呢!”
一众若敖私卒左右奔出。
有人立即持戈砍断马脖,四蹄,以儆效尤,并拔出铜匕恭敬地归还于若敖子琰,而有人迅速拉开还呆坐于地,尚未反应过来的妇人和孩子。
其余人等在吴越口出狂言的第一时间,早已执戈架于脖上,将他包围。
冰冷的铜戈直接贴在他稚嫩的脖颈上,拉出一条血痕。
“你今日又来伤我?……”
“你!”
“欺人太甚!”
吴越大话还没有放完,就有若敖的部将一个踢腿,直接将他蹄倒在地,用一地泥堵住他那张臭嘴,而若敖子琰只是抬手放下铜车的车帘:“服侍你家王姬车中休息。”
“喏。”
芈凰还想推门下车。
却被若敖子琰命人从外“碰”地阖上车窗车门,司琴也乖觉的落下车帘,执起陶壶道:“王姬,喝口汤,外面之事有公子在,就勿忧心了。”
“可是……”
司琴知她心急,默默摇了摇头对她示意:“王姬,人在车檐下……”
“嗯……”
芈凰微微泄气接过陶盏,轻抿了一口,外面之人正是前世今生欺压她之人中的一个,可是她却不能趁此良机下车手刃于他。
真是一口闷气堆积于胸。
不甘心……
……
车外动静却不断传入车内,隔着车厢,她还能凭着各种动静想象吴越被人死死踩在地上,脸朝地,嘴衔泥,连连呸道的蠢样:“呸呸呸呸!”
“你们这些贱吏!”
即使满嘴的泥沙,吴越还死不悔改地骂道:“你敢!……我乃吴侯之子,我姑姑乃是大王最宠幸的王妃!”
清浦笑吟吟弯腰:“谁还不知道吴大公子您?整个楚京,吴人敢越!”
“且不说昨日小人才见过尊驾?”
“哼!”
吴越挣扎着想要爬起,可是背上踩着十几双劲履,脖子上也架着利刃,根本直不起他尊贵的腰肢。
“那你还不速速放了本公子!……”
“否则我定叫我姑姑给你们好看!”
“那还是得等您受刑回来,再给小人好看好了!”说完,清浦脸上的吟吟笑意再也没有,对那些躲在人后藏头露尾的鼠辈扭头斥道:“今日巡逻府兵何在?”
“小人在。”
本来躲在人潮背后的府兵,眼看躲不了,一个小统领闻声带人齐齐跑出。
若敖子琰容颜微沉,高居马上,俯视地上对弯着腰上前讨好说话的府兵还有吴侯府中上来求情的侍从:“回去带话府尹,吴侯子,当街纵马行凶,踩踏人命,阻挡王室车马!两罪相加,依楚律当处以笞刑五十下。”
“吾……吾等定会禀告府尹秉公执法,少师大人请放心!”
“来人啊,将这个狂徒和一干从犯。”
“抓起来。”
统领哪有这个胆啊,这个吴越乃是王妃最亲的侄儿……只能卑微笑着连连点头保证,转身就一脸威严地对他的下属命道:“速速带走!”
眼见吴越一干人等被押走,人群之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公子威武!”
被救下来的妇人听到这欢呼声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求求您再发发慈悲救救我儿!”
清浦再度上前,脸上又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从衣袋中掏出一把鬼脸币:“呐,这些拿去,找个女巫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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