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家公司业绩再烂，亏得他妈都不认识了，但它作为上市公司的壳，依然是个资源。搞点合并重组，买壳卖壳之类的让大企业省下点上市的费用，一段时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董事们纷纷摇头：都是聪明人，还需要当面揭穿吗？往年的瑕疵上市以及水分颇高的财报数据经不起一个尽职的审计团队推敲。祸起康维坦爆雷，当下的中介机构一定会绷紧神经，谨慎对待，一旦熊维坦被曝光，损失的不仅仅是投入的资本，而是老牌投行的声誉——这可是生命线，赌不起。
经过一番论证之后，JL资本做出了艰难但唯一正确的决定：召开股东大会，让熊维坦退市。如果自然退市的话，股价通常会连续一字跌停，为了减少投资者的损失，干脆主动退市，股票转到三板进行交易。
熊维坦还为不愿意继续持有公司股票的投资者提供了另一个选择：以7元一股的价格回收股票。和停牌日的股价相比，也就是两个跌停。这样一来，愿意继续持有股票的投资者可以继续持有，去三板交易，或者赌它再次重新上市。不愿意继续持有的投资者，可以及时拿回现金，不至于血亏。
成则五鼎食，败则五鼎烹。
退市退得光明磊落，主动采取措施避免恶劣的影响扩大，滑入更深的深渊，它已经比很多同类公司好了。
上市公司的“公众”身份是头顶的紧箍咒，对熊维坦是起了作用的。而不少没有底线的公司，在法律的铁锤落下之际，抓紧这最后的时刻继续骗取银行、投资人的钱，转移资产，来一场末日的狂欢。反正，澳洲、美国的移民身份是那些人的最终退路。
从主板退下后，JL资本损失惨重，士气低落，但身上的道德包袱好像也轻了不少，可以好好地规划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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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L资本决定再次与申珺会面，这次是伍老带着瑰出面商谈。
比起一年前，两家公司的江湖地位已经河东河西。熊维坦没了上市公司的光环，银行开始抽贷，融资困难，目前急需新媒体业务去撬动客户端输血，而「小旗」在行业中已形成了垄断之势。
申珺和山顶资本很清楚熊维坦的处境，没有新的增长点，连生存都岌岌可危。山顶资本尊重申珺一心希望接手熊维坦的心愿，为了促成交易，在赴会前一天他们在重大方面达成了一致，也做好了必要的让步准备。
两家竞争对手合并，势必意味着换帅——这也是谈判的大前提。
由申珺接替自己担任CEO，瑰并没有不服。
“小申总可以代表山顶资本吗？”伍老还是有点不放心。
“伍总放心，我们股东间已经达成一致了。梅杜萨需要熊维坦的渠道资源，熊维坦需要梅杜萨的新媒体平台来巩固地位，交叉持股后，可以共同获得未来增长的红利。”
申珺的这番说辞，不卑不亢，给足了熊维坦和伍老面子。资本不是慈善，如果不是认真权衡后，考虑到这种做法可以将己方的利益最大化，又怎么会同意呢？如果不是对梅杜萨有十足的信心、不是对兼并梅杜萨之后的熊维坦有十足的信心，山顶资本这样的聪明机构是不会冒险不立刻拿到现金退得干干净净，而选择长线作战的。
申珺是带着诚意来和JL资本谈合作的。而一旦有了山顶资本的入股，熊维坦重新上市又多了一线希望。
“那么，什么时候我们带上律师团队谈具体条款？”伍老希望能早日定下。
“……还有一个条件。”申珺看看瑰，瑰也正抬眼回望着自己，这双明眸善睐此时具有某种强悍的杀伤力。
申珺已是一个全身挂满了金疮旧斑、在血雨腥风中杀出了一片天的狠角色了，她毫不忌惮与瑰直视，平静地道出最后一个条件：
“我们一致要求陆总和瑰退出。同时，财务负责人也就是CFO，由山顶资本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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