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扶着她进洗手间，跌倒在离门最近的马桶前，苗峙一手环住马桶一手扣自己喉咙。
瑰神情惊慌地跪在她身边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茬茬地吐掉酒精，眼泪和口水混杂在了一起，她才意识到，她在替自己加倍地偿还自己缺失的那份逢场作戏。
整晚坚固的冰山开裂奔溃，瑰抚着苗峙的背给她顺气。
吐完后，苗峙抬起头，白炽灯光照正白明亮，瑰的脸庞近在咫尺，犹如一朵娇羞的玫瑰，皮肤紧绷细致得叫人嫉妒。
她撑着瑰的胳膊起身，走到洗手台前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到胸口不小心沾上了呕吐物。
转过身，对着瑰笑着说：“再陪我去换身衣服吧。”
「风の口」酒吧本来就在地底下，苗峙拉着瑰摇摇晃晃地向阴暗的更深处走去。她打开一间房间，对瑰神秘一笑：
“欢迎来到禁区。这里只招待最重要的客户！”
房间似是不规则形状，黑色基调，到处摆放着雕花木具，角落里堆放着大量造型奇特的铁器，整个空间布置得像一个神秘的城堡地牢，壁面挂着半哥特半特罗伊德的格子花图案的壁毯，几缕微光从房顶的周围渗漏，照出几块斑驳的红色印记和看不完的涡形曲线。
苗峙迅速地换完衣服，走到木桌前拉开抽屉掏出化妆包，拧开桌上的铁灯，熟练地补起妆，嘴里喃喃道：“官场和生意场，哪能不喝酒就能搞定的？唉，这个江湖好凶险的，你这么自负是很致命的。”
“人越往上走，要跪的人越多，越多的小天真们敬畏你，希望成为你。但他们怎么知道五步一关十步一寨的这一路，枕戈披甲，岂止八十一劫。”
“走吧！”苗峙朝黑檀木镜拢了拢头发，嫣然一笑，对焕然一新的自己十分满意。
转身出门又是娇眼横波眉黛翠，春色满面。两人回到了包房门口，工作人员照例欠着身为她们推开沉重的大门。
“来了来个～”苗峙踩着10厘米的白色麂皮高跟鞋，腰肢轻软，仙肌胜雪，宛若云雾仙子入凡尘，之前的狼狈消失得无影无踪。
“嘿嘿嘿嘿……苗总怎么把我晾那么久啊～去干嘛了？准备好第二轮了吗？”禾总看到换了吊带裙的苗峙，激动得五官全拧到了一块，边笑边揉住她圆润的臀。
“总你妈啊总，把人叫老了都。”苗峙拍开他的手，坐下。
“苗小姐苗小姐～”这个大客户彻底被苗峙吊高了，面红耳赤，没个人形要往苗峙身上扑。整个空间被动情和走调厮连在一起，几乎快要沦陷，苗峙的酒气和媚气扶摇直上，撩拨着本就燥热的空气，笑倚人旁香喘喷。
这就是苗姐。
包房的光线由暧昧转为朦胧，蓦地添了一抹柔和的光晕——对于你的非同寻常，我在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啊。
而阿德呢？举止比先前更多了几分猥琐的色彩，粗段子连连，女人连招架都羞于用力。
瑰如象牙雕塑般，安分地靠门坐着，把眼前的浮花浪蕊看得坦然，那破相的虎纹正在慢慢愈合，因为苗姐就是她此刻安全感的来源。
★☆
散场时已过午夜2点。还是那部黑色大奔的后座，不过是换苗峙靠在了瑰肩上，罩着瑰的外套，秀发微乱。
“跟我一起做单吧。我们俩个联手可以拿下大单。”苗峙虚弱地提议。
“不……”
苗峙抬头看着她，“你不喜欢钱吗？难道你想一直和别人合租在两室一厅吗？”
“……”
“地位、权力，也不喜欢？”
“不喜欢。”声音则宛若她的肌肤般，给人苍白无力的感觉，且如烟清冷。
“那……你敢违抗陆夕珐吗？你敢超越她吗？”
“……”
“你现在也不敢违抗她吧，她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吗？被她牢牢控制的这个自己，是真正想要的那个自己吗？”说着，咳了起来，又继续说道：“江湖的本质就是派系，尔虞我诈，云谲波诡，只有站队才能得到保护，你必须选择，怎么选？我，还是陆董？”
瑰顿觉愧疚。姐姐从来没有像她这样保护过自己。
声音颤抖地问道：“跟着你可以让我超越我的姐姐吗？”
苗峙没有马上回答。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心念一动，结果已经注定了。
“但你必须有所割舍。我们来打赌吧。”
“打赌？”
苗峙想赌瑰的人性，赌她的天真烂漫不堪深挖。
“你跟着我，总有一天会变成另一个我。即使你说不爱钱不爱权，你也会出卖灵魂。”
“我怎么会出卖灵魂？！”
“你信我，早晚的事儿。”
“我不会。”深棕色的眼神格外坚定。
是吗？混沌的江湖从来就容不得下纯白的基底。谁能算的出自己灵魂的轨道呢？
“既然做了选择，就要跟上我的步伐。不容背叛！”
“嗯。”
“入了局的人可是会身不由己的，随时可能跌入欲望的漩涡中无法自拔，你要做好赌上一切的心理准备，我可不是每次都能及时出现救你的哦。”
“别吓唬我了，我会控制好自己。”
终于，苗峙眼中盛满了笑意——
“话别说太满啊，傻妹！我明天就让申总去跟你姐把你要过来！”
……
★☆
“爆发力……？”
“呵，是么！我只发现她不适合做财务，没想到她还有这方面的潜力？”
“可以啊，只要苗峙能够带着她给我做业绩。现在的人才市场里找个财务总监还不容易么，钱到位了，就会乖乖听话。”
放下手机，自制了一杯玫瑰花茶
香气迷人，甘柔不腻
小鬼这孩子……
还真是……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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